唐修筠的动作向来是细致而又温柔的,他将景蓦额前的刘海轻柔的挑起捋顺,用黑色发卡固定在头顶,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还有那双黑色的眼睛。
“好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唐修筠满意的勾了勾唇,而后起身,拉着小孩儿的手来到餐桌边。
桌子上摆着两菜一汤,还有两碗熬的十分香浓的白米粥。因为考虑到两人才刚出院不久,刘姨做的饭菜口味都比较清淡。
吃过晚饭,将碗盘放进洗碗机里,唐修筠带着景蓦熟悉了下房子的布局,就不再管他,让他自己随意活动。
至于曾在车上说到的要告诉景蓦让他搬来的理由,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怎么,唐修筠没再提起,景蓦也不在意,其实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晚上九点多钟,快到该睡觉的时间了。景蓦正趴在自己新房间的大床上用手机浏览近期新闻,口中含着的草莓味棒棒糖已经只剩下了一根棍棍。
扫完最后一条新闻,没发现最近有什么异常事件。景蓦将已经咬扁了的棍棍丢进垃圾桶,起身从小箱子里翻出睡衣,准备洗澡休息。
景蓦住的这间是客房,就在主卧隔壁。客房里没有地方洗澡,他将东西拿齐,出门去二楼走廊尽头的洗漱室。
水雾蒸腾模糊了视线,慢悠悠的洗了个澡,景蓦擦头发时,感觉到湿哒哒的额发贴在脸上确实有点难受。看着垂在眼前的几缕发丝,他手里动作顿了顿,开始认真考虑自己要不要尝试将头发剪掉。
在末世时,凡是看到他眼睛的人,都会面露惊恐的远离,她们说这双眼睛中只有冰冷与荒芜,不像是人的眼睛,倒是与衍生物的更为相似。
它们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所以每次景然提出想帮他剪头发时,他都拒绝了。他怕看到自己的眼睛后,景然也会如同那些人般疏远自己,在乎的人对着自己面露恐惧,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已经够了。
但好在,他们好像并不害怕,甚至还夸自己的眼睛很好看。
可能末世前的人胆子都比较大吧。
这么想着,景蓦推开门走了出去。然后与刚从楼下上来,手中拿着瓶红酒正准备进门的唐修筠视线撞了个正着。
唐修筠应该也是才洗过澡,这会儿光着上身,水珠顺着发丝流下,滑过白皙的脸侧,顺着脖颈流到了戴在脖子上的一条银链上。
这条银链很细,中间串着一枚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白色戒指。景蓦的视线在上边停顿许久,直到唐修筠抬手摸了下,才移开视线。
“刚洗过澡?”下意识的,唐修筠问了句废话。
景蓦站在原地,歪头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楼下冰箱里有牛奶和饮料,想喝了你自己去拿,不用和我报备。不过一次不能喝太多,凉。”看得出来唐修筠十分不会照顾人,将屋子里什么东西在哪里一股脑的灌输进景蓦的小脑袋,就觉得自己任务完成,可以让小孩自生自灭去了。
目送唐修筠进屋,景蓦也回了自己房间。
他扑到柔软的大床上,侧脸陷在柔软枕头中,半干的头发在浅色的枕头上留下了一小块深色的湿痕。
白色的戒指......
景蓦脑海中浮现出那枚白色戒指的模样,它就挂在唐修筠的胸前,上边还带着水珠,好像对方洗澡的时候都不愿把它摘下。
“那上边有能量波动,很舒服,不过到底是什么呢?”
一边思考一边嘟嘟囔囔,景蓦就这么不知不觉间趴着睡了过去。第二天他依旧醒的很早,撑起身时,因为趴姿,他侧着脸睡了一夜,这会儿一动就传来阵阵酸痛。
小小声抽了口气,景蓦起床洗漱后开始坐在床边的落地窗前发呆,直到时间已经指向中午十一点,隔壁房间才有了动静。
自己的屋门被敲了两声,景蓦转头看去,就见某位唐大明星顶着乱翘的头发,从门外探进了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