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出门来迎,二人相见,那柴大官人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黑汉子就是宋江,穿的也不甚讲究,心里顿时有些失望。
一番拜礼后,假装客气道,“端是想杀柴进了,今日见到宋哥哥,果然是天人下凡,非同寻常!”
宋江也假装客气道:“宋某原只是一个末流小吏,多谢管人厚爱,今日唐突来访,已是冒昧,又烦官人鞍马劳顿,实属不安!”
二人边说,柴进边携住宋江的手,入到里面正厅上,分宾主坐定,唤仆人重上酒食,携着五六个心腹伴当与宋江二人坐到酒桌上。
不一会,安排得酒食果品海味,摆在桌上,抬放到各人面前。
柴进亲自举杯,一番酒桌“礼仪”后,众人喝的飘飘然起来。
一个伴当端着酒,对着宋江问道:“听闻兄长在郓城县当差,今日怎么会有闲暇到官人庄上来?”
宋江笑了笑,缓道:“久闻大官人大名,如雷贯耳,之前因为公务繁忙不能一见!今日宋某不才,做出一件没脸的事来,违了宋律,丢了官差,无处安身,想起大官人仗义疏财,特来求助!”
柴进听罢,这是自己擅长的领域,遂笑道:“兄长放心!莫说你这般,便是做下十恶大罪,既到敝庄,但不用忧心。”
这倒不柴进夸口,他家有丹书铁券,一般的捕盗衙役,可不敢冲进来冒犯他,而且这人也胆大,便是杀了朝廷的命官,劫了府库的财物,他也敢藏在庄里,因而混下一个孟尝君的诨号。
宋江听他说的大度,便想趁机将自己山寨的难处说出来,突然听到一声冷哼,抬头看去,原是一个满脸杂毛的村汉。
他见宋江望过去,也不甘示弱,反瞪宋江几眼,“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听着大官人的名声,便想上门来打秋风!”
宋江也不动怒,反而问柴进,“官人,这村汉口气如此之大,不知是何许人也?”
那汉子闻言将筷子砸到桌上,便想发作,柴进却大笑起来,说道:“兄长莫怒,他不过庄上村汉,哪里知道哥哥的大名!”
那村汉可不是看起来那么鲁莽,他早看出来柴官人眼中的失望,所以才敢出言试探一番,见宋江竟然侮辱他为村汉,忍不住心想“都言宋江乃是及时雨,不想却是一个牙尖嘴利之人,但这口气不能咽下”。
因而虽有大官人打岔,仍壮着酒胆,跳将出来。
“我虽无名,却有一口祖传的宝剑,今日便请宋押司品鉴一番,想来日后便后记得小人了!”
而柴进似乎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乐呵呵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
柴进素爱结交三教九流,此时宴席中的伴当都是他招揽的“奇人异士”,那开口挑衅的汉子虽然相貌普通,但挎着口剑,隐有寒光,不像凡品。
其余伴当自然看热烈不嫌事大,也乐得给宋江一个下马威,他们还以为这宋江丢了押司的官差,便来投靠柴进,日后一起打过吃饭,自然要树立他们元老的权威。
宋江听到此,也不觉冒犯,反而对这个村汉的宝剑起了兴致,又瞥了一眼身旁毫无表情的杨志,这货以前不也卖过宝刀的嘛!
“那就请出宝剑,让我等观上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