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音问着秦月璃：“其它人知道这消息吗？”

秦月璃摇头：“此事非同小可。为避免人心惶惶，弟子并没有将消息透露出去，只有门内几位长老知道。长老们也惶恐至极，束手无策。故而，弟子才来壁仞崖打扰师叔清修。”

楚华音清冽的语气中露出赞叹之色，再一次肯定了秦月璃的能力：“做得好。”

她当机立断：“我速去雪漠荒界一趟，探个究竟后再做定夺。”

“师叔……”秦月璃面色犹豫，她是想请求楚华音的指点，并没想让师叔孤身犯险。

一声师叔刚叫完，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一抹雪华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秦月璃重重叹息一声，仰望广袤苍穹，默默祈祷，“天清派的历代祖师，请保佑师叔安然无恙，保佑人间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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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漠荒界。

纷纷扬扬的雪吹落在楚华音的衣袍上，她高雅的身姿几乎被风雪吞没。走至中心地带，一阵强烈的血猩味扑鼻而来。

楚华音的心有所颤动，循着血腥味疾步而来，眼前的场景，倒真让她很是意外。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战况，也没有面目可憎的邪修，唯有一只容貌漂亮的小白狐。

这是妖，是一只漂亮的妖，即便受伤也还神色倨傲的妖。若换做普通修士，定然是拔出嫉恶如仇之剑，直接送狐妖魂归西天。

楚华音则不然。她有着超越常人的修为，更有超越常人的眼界，并不会像其它修士那般盲目嫉恶如仇。

她从前下山游历时，曾亲眼见过人间修士的可恨嘴脸。在十方大山中，也见过妖族的善良。

所以楚华音知道，妖不都是坏的，人也不都是好的。只要妖没做伤天害理之事，她不会枉杀无辜。

楚华音居高临下看着在雪坑里挣扎的白狐，问道：“狐妖，你闯入人族之地，意欲何为？”

当捕捉到眼前人的身影时，当听到熟悉的声音时，白狐缓缓抬起眼睛，一抹高贵卓然的模样映入她湛蓝色瞳孔中。

凤卿歌拼尽力气眨眨眼睛，确认自己目光无误时，疲倦的眼睛中露出点点明显光彩，把这辈子憋足了的气叹出来。懒得回答楚华音的回答，气若游丝道：“我的仙尊大人啊，您可总算来了。”

她赌赢了，楚华音真的来了。

白狐气若游丝的话语中，似乎还带了两分娇嗔，八分埋怨。

楚华音听得一清二楚。百年来从来没有人会用、敢用这种亲昵语气和她交谈。仙尊眉头轻轻蹙起，注视着这只深受重伤的白狐，模样正经：“我们认识？”

何止认识？还缠/绵/悱/恻过了呢？

望着眼前端庄雅正的仙尊，凤卿歌的思绪不断漂移，最后定格在无涧深渊里。

石床上，两人抵/死/缠/绵。楚华音褪去了贵为圣人的高贵端雅。凤卿歌极具妩/媚，似乎用尽了一生的温柔。

回想起那夜的场景，凤卿歌白皙的耳朵下悄悄染上半点绯红，苍白的嘴唇中飘起小小弧度。思绪完全沉浸在那夜的无涧深渊下。

楚华音眼力极好，将白狐的神色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她倒是很佩服白狐，身负重任下还能自得其乐？

仙尊又重复问了句：“我们可曾认识？”

凤卿歌思绪被拉出，目光重新在楚华音身上徘徊。仙尊高雅的外表和无涧深渊下的奔放，给她带来了极强的反差感。

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凤卿歌真的很想好好捉弄下楚华音。她眼睛里噙着轻微笑意，点点头：“认识啊。仙尊大人，望您看在故人份上救我一命。”

楚华音神色未变，面容清肃：“故人？我乃人族修士，不曾和妖有来往。你故意这么说，定是为了保命。念在你求生本能，本座不和你计较。只是再问你一遍，你闯入我人族之地，意欲作甚？”

凤卿歌伤势很重，已经没法耗时间了，她又叹息几声，微弱吐出一句话来：“哎，仙尊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就这么翻脸（下床）不认人？您可还记得澜府秘境，无涧深渊之下的事？我曾经救过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