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芳看他脸色迅速有了变化,由慑人的煞气变为温和,微微放下心来,娇艳欲滴地说:“刚才默运功,觉得气息畅通,真气已能渐渐凝聚......”
李二少未待她把话说完,截话说:“既然好了,你我之间的恩怨相抵,谁也不欠谁,希望你不要参于他与我的事,还不退开......”说着一抖梅枝,幻化出三道剑光向着梅玉芳罩去。梅玉芳一惊之下,本能的晃身闪退一旁。
无影剑李汉东看他如此狂妄无理,对自己义女这样,实在看不下去,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气愤,暴叱说:“小子,你如此目中无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夫就用无影剑法教训教驯你,好让你知道满招损的道理,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着身动,身形倏然跃起,手中梅枝一划一圈,幻化出万点梅花,一缕无形的劲风已袭向李二少面门的“天中穴”。其攻势是这般的迅猛凌厉,招式是那么的美妙、诡异、而惊人。
李二少不禁暗暗心惊,他第一次看到父亲的身手,这种迅巧、灵活的剑式,确有巨大的威胁,与一个蒙面的神秘人传授给自己的闪电一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令他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隐蔽在这里,不知如何收养了义女梅玉芳,父女二人在此苟且偷生,以父亲这样的功力,他应该在武林中出人投地,光宗耀祖,可为什么却要抛妻弃子,隐藏于此甘受清贫呢?
他来不及考虑这些事,见招式已攻到,身形已斜侧弹起,执梅枝挥出五点寒星,反手击向无影剑乳下的“天池穴”及腹下的“冲门”。
无影剑李汉东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超乎想象的剑式,以及超乎他年龄的功力,使自己倒对他刮目相看,在此刻不容缓之际,他已经无暇多于考虑,一声长啸,身形跃起,快如闪电,疾若流星,执梅枝凌空抖出七朵梅花般的亮光,带着一丝呼呼轻响,冲着二少李侠袭去。这招剑势比刚才第一招更诡更奇,这正是他二十年来闭门苦修的无影剑招的“无影七剑”,看是无形无影,呼啸的劲风,幻化出虚实难测的剑路,威力好不惊人!
李侠心中暗暗佩服父亲的功力,既是初展身手,岂肯如此败落,一声狂笑,说:“看你是否能躲过这一招!”身形飞快一转,执梅枝倏地横迎而出。
“啪”的一声,二段树枝相接,李汉东手中的梅枝经不住李侠体内乾坤圣水所发的深厚真力的一击,立刻从中折断,而体内真气陡然受震,张口喷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后退七步才站稳脚跟。
李侠手中的梅枝却一圈而下,直指李汉东的心窝。一段残枝,对于功力超越的人,足可以当一支宝剑利器,李侠若直刺而进,李汉东就会被刺胸穿背,死于非命。
在此危急关头,梅玉芳吓得尖呼出声的当儿,突然一条人影电掣而来,凌空大声喝道:“住手!”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狂飙,向着李侠手中梅枝横里劈去。
李侠本来热血沸腾,迷蒙理智,陡然清醒,心中一惊,身形飞快倒翻出三尺开外,目光一瞥,场中多了一条人影,腿如枯竹,白须白发,赫然是邢克出现在面前。刹那之间,三个人心情复杂的面面相觑,气氛像死寂一般,无有声音。
月亮依然高挂在这小小梅花谷中万梅盛开的梅林的一侧,好像在观望着人间的世态炎凉,谁能相信在这幽美清丽的景色中,二十年没有见过面的父子初逢,竟成仇敌,兵刃相向呢?在那二十年前的残杀戮,又有谁能知晓真相呢?
就在这片刻的沉默中,无影剑李汉东突然发出一阵狂笑,震得周边梅花簌簌而落,只见他长须抖动,怒眼圆睁,面目阴沉,指着邢克厉声说:“想不到你还活着,原来是你教唆他......”说着手中半截梅枝竟脱手向飞剑样向邢克射去的同时,反向李侠猛扑过去,劈面斜出一掌。
邢克及时赶到,原为排解而来,想不到引起无影剑李汉东的误会,眼见乌光一闪,慌忙运掌一劈,避过这梅枝剑穿的同时,耳中已听到嘭的一声响,看见无影剑李汉东与李侠又硬生生地拼对了一掌,吐出了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后退三尺,体力不支地倒在地。
李侠满脸煞气,缓缓逼近说:“我要你做以解释,为什么要大动干戈,是你心虚,或是......”说着缓缓抬起手掌。
梅玉芳看见义父衣襟染血,口角留有血丝,心中大恸,身形一闪跃起,掠挡在二人当中,怒叱说:“你怎么这么没有人性,如此冷,怎可这样对待他老人家?我算看错了你......”说着激起儿女情长,泪水滚滚而下。
二少李侠看她泪流满面,内心激烈的起伏着,扪心自问,向他对义女还这样的疼爱有加,倾注着父爱,难道会对自己的结发妻和亲生儿子,能向母亲死前痛说的那样吗?不会,不会的!这里面定有什么误会,可他讳莫如深,就是不以解释,这,这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