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慕轩回到苏市，直接到医院康复中心见到猴子，他隔着窗户看到猴子正在做着康复训练。猴子的右手和右侧身体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左手稍微有些抖，左膝盖始终都是稍微弯曲的样子，一步一步向前挪着走，护士站在旁边细心观察和记录着。慕轩想起当年那个在篮球场上打控球后卫的猴子是何等灵活，运球控球转身，胯下运球接背后换手运球，一个左向的侧滑步假动作，身体快速地向右闪过防守队员，轻松把球传给在篮下的队友。这些动作潇洒自如，可以说是那届篮球场上最好的控球后卫，但眼前的猴子却像一个年迈的老人，挪动一下身体都要抖几下，人啊，一旦没有了健康的身体就都成了泡影。慕轩站在窗外没有主动进屋，他一边看一边想，之前是江南雅居的李总，现在是自己的好友猴子，一个是跳楼自杀，一个是被撞身残，眼前的事还有多少会突然变得面目全非，有多少人会突然变得无影无踪，希望一切都能平静地像一潭死水，不要再有任何的变故。

半小时后，病房里，王慕轩削了一个苹果递给猴子，猴子接过苹果并没有吃，拿在右手仔细看着，慕轩说：“刚才我看见你恢复的还不错，不用拐杖也能走路了”，猴子苦笑了一下：“残了，左腿膝盖还是不行，”“慢慢来吧，终究会恢复到原来那个样子的，”猴子知道慕轩是安慰自己：“不可能像原来那样走路了，能这样已经不错了。”“猴子，你自己得坚持住，别人都不能代替你锻炼，还是得靠你自己”“慕轩，这个我知道，我有个事想托你帮我处理一下。”“什么事？你说”“你打这个电话，把我那五家宠物医院卖给他们。”“卖宠物医院？你不是想做大以后搞成全国连锁的吗？”慕轩接过猴子递给他的纸条，上面有个电话号码。“我现在这个情况是不能再管理那些宠物医院了，价格我和那边谈好了，你联系他们明天拿合同来签字，你就帮我把交接事项做好就行，医院那边几个主任你都认识，我会告诉他们如何配合你的。”“你考虑清楚了吗？这可是你这些年努力的结果，都卖吗？”“慕轩，我考虑好了，都卖了。”“好吧”猴子把苹果放进嘴里，咀嚼的时候脖子向左面歪着。

慕轩离开医院，来到会所的门前，还是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样子，宽宽的门，门旁边的院墙上伸出了茂密的蔷薇花，大门缓缓打开，慕轩把车开进去，停在大门左侧的停车位上。兰总站在小楼的门口，风吹她的长发，散向耳后，脸色红润，慕轩下车走向她，没有伸手也没有问好，兰总把肩膀上的披肩向胸前拢了一下，慕轩站在她面前，两个人对视着，还是慕轩先开的口：“别来无恙”，兰总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她看着王慕轩：“进屋吧，外面冷，我做了银鱼羹，”慕轩点了点头，他记得之前自己说过银鱼羹特别好吃。

慕轩喝着蓝色瓷碗里的银鱼羹，兰总坐在对面看着他。“还是这么鲜这么好喝。”慕轩低头边喝边说，兰总：“喝完，我再给你加。”慕轩：“嗯”。

餐桌上的小吊灯亮着微弱的灯光，慕轩看出兰总似乎有话想说，他没有问，只是低头喝着银鱼羹。

“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兰总用手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

“是的，都是不开心的事”慕轩把勺子放在碗里，拿了一张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唇。

“张总恢复的怎么样了？”

“不是太理想，膝盖应该不会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了。”

兰总听慕轩说，自己缓缓起身走到茶桌旁，拿了一个水壶和一个杯子，她放了一点茶叶，倒上水，递给慕轩，慕轩站起身，接过茶杯。

“张总安排我替他把五家宠物医院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