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冀嘴角一抽,算是笑了笑:“看着我做什么?别忘了,我可是圣人的儿子啊,若是阿祖处此境地,大概也会如此吧。”
柴克宏想了想觉得还真是,不管是李璟借着宿卫的名头来分军权,还是李弘冀用天雄军擅长保卫废帝住所的事情恶心回去,都让他觉得叹为观止。
一时间觉得,还是在前线浴血厮杀来的痛快,对方的刀是如何砍来,枪是如何戳来,甚至漫天箭雨袭来,都比不上这朝政的险恶。
前者起码能看到危险并提前做出预判,而后者往往是稍不留意就中了套子,下场自然是惨不忍睹。
“哎,大郎你又在写什么?”柴克宏看到李弘冀又伏案奋笔疾书起来,一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
“等会你就晓得了”太子爷头都不抬,手下不停。
随即狞笑一声“我正愁西都人手不够呢,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往那儿伸手,再说圣人做事往往随心所欲,你看昨天这敕旨还是说要调兵去江宁,现在又说不调了,这让天下人和百官怎么看圣人的威仪,做儿子的就得替老子弥缝着点……”
这份表章上写到,经过圣人的提醒,全体镇海节度官兵都以没能替天子宿卫而感到深深的愧疚,但圣天子知道前线吃紧,体谅众将士,大家依然热情高涨。
故而镇海节度使觉得,虽然一厢天雄军是多了点,但拨个两营千把人来守守金陵城防还是可以的。
还隐隐约约表示,天雄军久在前线对于江宁的规矩都不熟,这方面还得向天威军和神卫军学习。
后两者正是李景达的王牌军队……
李璟见表后,随即提笔在上面批了,“宜奏”二字,便扔给中书省。
中书省会誊抄一遍后,转给门下省,门下侍郎自然不会将之封回,同意后发到尚书省,转兵部处理。
……
两日后,吴越国西府(杭州)的王宫中,吴越王钱俶,暴跳如雷,将书房中的东西砸得遍地都是“好你个李弘冀!竟然杀我弟兄,此仇不共戴天!”
那日被切大块后扔进吴县城内的其中一人,或者说,其中几块拼起来是钱俶的弟弟……
狠砸发泄了足有一顿饭的功夫,钱俶才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除了愤怒,他什么都做不了。(钱俶本名钱弘俶,入宋后为了避讳赵大父亲赵弘殷,而去掉了弘字,文中就以通行最广的名字称呼吧)
吴越国其实是一个小号的南唐,开国王叫钱镠,是名头略次于朱温杨行密的老一辈反贼阶级军阀家,在唐末大乱时候割据了江浙,有了基本根据地。
钱镠原名钱婆留,据说一出生就奇丑无比,他爹见了就想扔掉,幸亏祖母劝阻才留了下来,遂有此名。
然而,他表字巨美(或作具美)……
又乘着去年南唐灭闽时,占了彰武军(福州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