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那套衣衫被陛下捧了出来,陛下还挑着眉,自傲又欣喜。
可转眼间,他仁慈温柔的陛下就一脸的轻慢,当着他的面,嫌恶的将他所有的黑衣扔进了火盆。
“你就是朕养的一条最为听话的狗,朕叫你往东你不敢往西,一旦违背朕的命令,你就会遭受反噬。
“所以,你有什么可痴心妄想的,你觉得朕会对一条狗另眼相待?谢玄,你那么多次浴血归来,竟还这么天真吗?
“既然你肖想不切实际的东西,就应该承受相应的后果,对吧,谢统领,谢公公?”
凤瑾拖曳着金线绣成的凤翔九天的长袍,最带讥笑的朝外走去。他膝行至火盆前,不顾一切的朝里抓去。
还好,冰蚕丝耐火,还好,衣服没什么大碍。
这是陛下送给他的,对他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他没想到藏了这么几年,本该消失于烈火里的衣服又暴露在了陛下的面前。
陛下,你仍旧要烧了它么?
巨大的无力感和悲戚感如浪潮席卷而来,谢玄绝望又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时间不早了,赶紧换上吧!”
凤瑾将衣服拍到谢玄的胸口,见他条件反射的接住后,才提着步子往门外走去。
感受到怀中清凉柔软的触感,谢玄怔愣的睁开了双眼,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眼眸有些难受。
陛下竟没有生气,没有嘲讽,更没有将衣服毁去,这是为什么?
他没法知道为什么,却隐约感觉陛下好像快要生气了。
“快点儿呐!”凤瑾倚靠在门口,双手对抄在袖子里,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她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个大男人换个衣服怎么那么磨蹭,是要待在屋子里下崽儿吗?
催促刚过,吱呀一声,房门就从里被打开。
凤瑾一个没注意,身子就往后摔去,谢玄眼疾手快的伸手将她扶起,待她站稳后又局促的收回了手。
“陛下可还好?”他压下担忧,公事公办的问道。
凤瑾摇摇头,低头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外披,余光忽然瞥见健硕的腰腹,所有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谢玄一身黑衣立于身侧,流畅紧式的裁剪将他的身材完美展现,肩膀宽厚,腰腹平坦,身姿挺拔,肃穆的黑色更衬得他沉默寡言。
他仅仅是穿着黑衣往那儿一站,凤瑾就感受到黑夜里的暗藏杀机,寂静中的腥风血雨。
但凤瑾却觉得安心,因为看着那双忠厚的眸子,她心里就无端生出一个想法:杀机和风雨,都被他拦在了身前。
“谢玄,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凤瑾藏起那丝从心底最深处出现的感动,挑着柳叶细眉,用轻浮的表情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一次,谢玄感受到的不是难堪,而是雀跃和局促。
“没,没有陛下,咱们赶紧出发吧。”谢玄踩着步子就往前走去,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