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善用胳膊撑着身体坐起来,他揉了揉因喝多了还有些难受的额头。感到有异样,下意识往身边看了看。
只见有一人睡在身侧。
散落的长发遮挡住了熟睡之人的眉眼,从裸|露在锦被外的半边身躯可以看到精壮流利的肌肉线条,麦色的肌肤柔韧有力里面隐藏着巨大的能量。
拥有这副身体的主人,此刻在沉沉的睡着。
萧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昨晚发生的一切猛然涌起脑海。
他并没有喝醉,所以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和谢追在闹腾了多久。谢追明明是个名震四海的将军,那双手不知道宁断过多少敌人的脖子。
昨晚那手一开始却是僵硬的抓着被角,实在忍不住时也只是虚虚搭在自己肩膀上。明明很强大很坚硬的人,最后嘶哑着开口说求这个字。
不过人是有劣根性的,越是听到求这个字,越想得到更多。
于是他摁着人闹腾了半夜,以至于对外人有着极重防备之心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睁开眼的谢将军现在还未醒。
一看就是累极了。
萧善心底有股淡淡的得意,他做得。
萧善很快收敛起心情,他看了看沙漏,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今天还要入宫。
他不是不想顾及谢追的身体,再者说,最不想早起的人就是他。但今天他和谢追要是敢不入宫,那谢追以后的日子不用过了。
不说别人,他那母亲兰妃的眼泪都能把他给淹没。
萧善给谢追盖好被子,然后下床轻摇了下床铃,目光落地,看到谢追身上那件大红的婚衣混着两人的里衣纠纠缠缠胡乱落在地上。
衣服是他亲手一点一点脱下的,这衣服混乱纠缠之态就如同他们昨晚交缠的状态。
听到铃声的吉安一人捧着两人需要换的新衣进入内殿,萧善很快自己动手把衣服穿好。
然后他准备把谢追叫起来,他能让谢追多休息的时间也就这么点,等他们从宫里回来再好好补上一觉就是。
请安这种事,宜早不宜晚。
没想到他回头看到的是谢追已经睁开了眼,正默默的看着他。
神色平静,耳垂……耳垂泛红。
萧善笑了下道:“醒了?时间正好,我看你身边没带服侍的人,今日就让吉安代劳。你要是有用得顺手的人,我们从宫里回来后你把人带来,要是没有,我让父皇从内务府送一些过来让你选,你看如何?”
吉安往前走了一步,谢追垂眸冷硬道:“有劳。”
这些年在军营中,他早已忘了让人服侍的日子,他习惯了自己动手。
但他知道,今日不同往日。今天他的穿戴要符合礼制,穿着也比较繁琐复杂,所以只能让吉安帮忙。
更何况,他的腿和腰都还在酸软着,也不好动。
吉安对谢追身上的痕迹视而不见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舒适的衣衫很快遮挡住了身上的痕迹。
吉安在萧善的注视下以最快的速度帮谢追穿戴好,然后给他束发。
长发束起后露出谢追饱满的额头,修长的眉峰和凌厉的眉眼。
萧善拿了个白玉簪别在他发髻处。
他自己用的是白玉发冠,同白玉簪是同一种材质打磨出来的。
穿戴洗漱好,萧善道:“走吧。”
谢追说了声好。
两人离开后,春桃和秋菊前来收拾床褥。
吉安要跟着萧善一同入宫,临走时叮嘱了她们一句:“王君同王爷的放在一起,不要乱碰,要不然王爷不喜。”
春桃和秋菊忙应了声,她们心里知道吉安这是在提点她们,以免犯忌讳。
从床上凌乱的程度可以看出昨晚的场景,更何况中途萧善还叫了水。
王府规矩严,但下人私下里也会悄悄讨论谢追入府后的情况,谁也没想到萧善新婚之夜就把人给碰了个彻底。
他们没想到,谢追也没想到。
谢家比着寻常人家要开明很多,他自幼喜欢刀枪棍棒,他父亲也没有阻止过,还说这样也好,日后不会受人欺负,平日里也能掩盖额头朱痣装扮成男子去看人世百态。
他也曾学过管家以防日后成婚后什么都不懂,也曾想过自己未来会和什么样的人生活,当时想的无非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不过在他入了战场后,每天想着隐瞒身份和活命都来不及,再也没有时间和心情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
被赐婚给萧善后,他把最好最坏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最好不过是萧善冷落他无视他当他不存在,他在厉王府后院独自过一生。时间久了两人说不定还有和离的可能,他还能得到一份迟来的自由。
最坏则是萧善因流言蜚语迁怒折辱他。
他希望能得到最好的结果,也不惧怕最坏的结局。
但他没想到两种结果都不是。
昨晚在萧善欺压而上时,他脑海第一个想法是萧善想用这种方法羞辱他。
他甚至举起了手准备把人砍晕,可萧善眼中并没有暴虐和嘲讽羞辱之意,他只是在用行动表示世人洞房花烛夜该怎么过。
至始至终萧善一直很有耐心,疼痛也只是在开始的刹那。而后被萧善熟悉了身体之后的那几次他得到的是难耐的欢愉。
直到精疲力尽,他脑袋里除了累不想动弹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他甚至不知道萧善什么时候帮他清理带他洗澡的,他只知道醒来后,他身上干爽清净。
他自认为看人还是有点准头的,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根本看懂萧善这个人。
萧善看谢追一直垂着眼,便主动从小案几上拿了块玫瑰丝糕点放到他嘴边道:“我们要在皇宫转一大圈,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谢追抬眸,他想伸手接过糕点,萧善在这时又往他嘴边送了下,意思很明显。
鬼使神差的,谢追张开嘴咬下了那块糕点。
有股淡淡的甜味,一点也不腻人。
而后谢追主动拿起糕点吃了起来,避开了被投喂,萧善也就熄了心思。
萧善爱享受,这车子里弄得极为舒坦,底下铺着厚重又柔软的毯子,毯子上放着案几,上面放着吃食和香炉和棋盘,还有两个小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