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儿哑口无言,根本无人相信一个五岁小孩能陷害十六七的女使,并且许多人都瞧见她在埋赤兰,又在府内寻到了摔得粉碎的苳辞。
元凶已定,卢娘子脸色缓和了些许,却不想将事情闹大,便要离开。
李娘子命人送卢娘子,“娘子宽心,我会将此事处置妥当,你且回去等消息。”
回府不久,便有伯爵府的下人登门,送来了一箱黄石,以及一株上好的白玉兰。
又过半日,三皇子府的莫姑姑亲自登门,送上两棵绿梅,以及一箱赔罪的珠宝。
显而易见,三皇子府不想将事情闹大,也没将慧儿送往官府,但夏若水估摸着,她逃不过一顿毒板子。
老太太与安如画人都看呆了,不明白是何状况。
一趟回来不仅只字未提苳辞赤兰的事,反叫齐立伯府给他们家送礼,甚至牵扯上了三皇子府。
之后,安如月细问夏若水,那苳辞碎片为何会在三皇子府,夏若水便盘了个借口圆上,
“本想带着苳辞碎片与李娘子认错,但我太害怕,所以,所以...”
“所以你寻了个地方埋了?”
“正埋着,那个坏姐姐就来抢我花,我...呜呜呜...”
就这么被敷衍过去,安如月也没想深究,却觉得夏若水年纪小,还是不适合再在外院做杂活,便将她调到身边。
晨起,安如月坐在梳妆台前,手中握着一卷书,随手拿起梳篦往后一递,却仿若想起什么一般,自己梳起了发。
夏若水恍惚了一瞬,有些无措,安如月反安慰她,“无妨,我自己梳惯了,你去将炉子熄了吧,要去私塾了。”
“...是。”
夏若水乖乖将炉子熄灭,又踮脚将门窗关严实了,跟着安如月往私塾旁听。
安如月晨起从不迟,总能在私塾先生前一步入门,极其努力地背诵书卷、做功课,看许多文章,十足大家闺秀。
而安如画总迟上半盏茶时辰,上课时常走神,还在书卷上写自己的诗画,功课也零零散散,小试却总能名列前茅。
除了安家两位女儿,堂上还有别的公子女儿,大多是五六品官员、无爵位的清流人家。不过在此处,大家一视同仁。
安如画分外受公子们的欢迎,成日能收到零嘴糖果。
而安如月这般文静温柔的姑娘同样不逊色,偶能收到笔墨之类的,但一概是拒绝的。
久了就发现,安如画只是想要主君主母的另眼相待,才刻意针对安如月。
自从夏若水到安如月身边,也少受了安如画的欺负,日子也逐渐好过了起来。
但夏若水同样记仇,日后定要寻机会将安如画狠狠教训一顿。
又过几日,国公府的事似乎被遗忘了,懿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如往常一般,夏若水随安如月拜见老太太时,见到了安家主君。
安家主君不同以往的威严,拿着一封信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
“早先让二弟老实回来继承家业,非不听,要与那些个江湖侠客混在一处,不曾想竟混出了名堂。”
让老太太也喜笑颜开,柱起拐杖便起身,一锤定音,“好,好,武林博渊是吗?我要去江东瞧瞧这孩子,即日启程。”
老太太常年往返天麒各地,早已是江东的常客,熟门熟路得很,性子也倔得很,只要是老太太作出的决定,毫无转圜的余地。
安如月旁听半晌,也听出了个所以然来。直至谈话停下,才上前请安,
“祖母,是二叔去了江东,参与了武林博渊吗?”
武林博渊是官家钦点的武状元出处,由当地官员做判,层层筛选,夺得头魁者,便有面圣的机会,搞不好还能得个一官半职。
如今朝堂上的武将稀少,若当真名列前茅,前途不可限量。
“你二叔悄悄上了场,入了榜,才传信回来,过几日就又要上场了,祖母得去看着这光宗耀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