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云掏出最后一根萝卜,喂给旺财,“喏,这可原本是我的晚饭,吃了东西得好好干活喔。”
“咱们去寻三皇爷——蹭吃蹭喝!”
话音未落,马儿骤飞奔起来,惹得夏若水惊呼一声,紧紧攀附临云的手臂。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终于让夏若水起了情绪,却尽是老成的愠怒,
“别乱来,好好拉缰绳!”
“哟,那你说一句‘我叫河水水’,我听着高兴了,说不准就停了。”
“你叫河水水。”
“...你故意的,说不说?不说我掉头回去了。”
临云这幅贱贱的模样,着实找打,但夏若水依旧没多大的情绪起伏,逆来顺受,
“我叫河水水。”
“再来一遍。”
“我叫河——你看路啊!”
临云正逗弄这小娃娃,旺财也一个没注意,绕过拐角,撞倒一背着木箱的男人。
‘咚’
顷刻一声闷响,人仰马翻。
旺财毫无征兆地一跪,先摔下马的是临云,即便摔了个灰头土脸,也没忘给小若水垫背。
夏若水眼中似有幽怨,略扫了临云两眼,爬起来便去扶被撞倒的高大男人,
“叔叔,您没事吧?”
男人揉着腰抬头看她,怔了半晌,才挪开视线,“无事无事...”
男人去捡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又骤抬头,对着临云,
“小公子,你方才摔到腿了吗?”
临云才爬起来,见夏若水的视线扫来,“没有。”
怎料,男人殷勤地上前,非替他检查伤势,“伤筋动骨一百日,小伤亦不可略视,我是大夫,让我给你瞧瞧伤势。”
说着就手脚利索地卷起临云裤腿,丝毫未给他拒绝的机会。
一大片青紫红肿呈现眼前,临云却仍故作不在意,“我早已习惯了,不必担忧。”
夏若水从前成日野,久而久之便常有外伤伴身,见到临云这模样也司空见惯,只是没他这般耐摔。
不过这能怪谁?还不怪他自己非要乱来。
随意扫过药箱中的瓶瓶罐罐,觉得都十分眼熟,定睛一看,“这是...九药坊的碧还散?”
临云也微探脑袋去瞧药箱,
“九药坊的物件只供官爵府邸,可非寻常大夫能拿到手的。”
说着,临云夺过大夫手中的药罐,骤后退两步,反手将夏若水护在身后,“你到底是谁?”
男人不急不慢背起药箱,
“我姓胡,名为胡九章,方才被征为行军,正往三里亭协邢司办案,这是腰牌。”
说着,便将腰牌给临云瞧。
三里亭的行医?
夏若水探出脑袋去瞧那高大男人,却见他也正眺向她,目色深邃。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这一瞬,夏若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临云验过腰牌,又见小娃娃心神不宁的模样,轻揉她的软发,“我真没事,不用露出这样的神情。”
夏若水心不在焉地点头,又瞄了眼胡九章,却见他神色自如。
也许是她想多了。
得知夏若水与临云也往三里亭去,胡九章主动提出同行。
这回临云可不敢乱来,老老实实坐马背上,不紧不慢地前行。
“河水水,其实我尚且有惑未解。”
“...”
“为何你认得九药坊的碧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