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六章 与胡氏的交锋(1 / 2)嫡女谋生攻略首页

夏若水不敢再停留半分,寻侍从要离开。

知道昨儿糖葫芦被临云抢了,侍从又买了根给她。

其实昨日那根糖葫芦她还吃了一半。

接过糖葫芦,回身递给林瑄那流着口水的女儿,“给!”

胡九章率先接过,拆开纸包,先咬一颗,才给孩子吃。

又看夏若水与侍从怪异的眼色,抚摸孩子的小脑袋,“...孩子太小,怕她吃不下。”

恐怕是以为她下了毒。

没有多言,夏若水走出胡氏药铺。

本想使法子让侍从带她去城郊,却见对门医馆掌柜与伙计正倚着门,一瞬不瞬盯着她,并使唤人请她去。

那眼神起初不是惊愕,是由平静转为奇异,奇异转为怪异,怪异转为惊异,最后的眼神,就像惊为天人。

夏若水又入了医馆,侍从依旧守在门外,几名伙计却一改忙碌前态,围着她上下扫视,“小姑娘几岁了?”

“五岁。”

“从懿城来的?”

“是。”

“爹娘呢?”

“我先前是乞儿,没见过爹娘。”

夏若水说的半真半假,但众人似懂非懂。

“你是不是有个姑姑?”

“…”

“好,我们知道了。”

“夏果儿…也就是你姑姑,她在长安等了你好些日子,没等到,便动身往懿城去了。”

看着一双双眼,夏若水面容由平静转为凝重,“你们…是谁?”

“我们…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总之若你回了懿城,去故里江岸寻你外祖母。”

“外祖母...”

对于‘外祖母’,夏若水是陌生的,她从未见过外祖母。

不过这么一个小插曲过去,让她放弃了去城郊的想法,想快些结束这一切,赶快往懿城与姑姑汇合。

往三里亭去时,司北漓已从城郊回来了,身后跟着刑司首与一大队人马。

“那一处偏僻,尽是荒坟,若要一处处挖开,可要费些功夫。且此举,也于死者不敬。”

“不过今儿从井中又捞起许多箭羽与兵器,就是都被血水浸泡得不成模样,不过似乎同先前搜到那一支箭不同…”

司北漓沉吟片刻,扫了眼一侧的秧考,“查案册的进展如何?”

“这…数年间的案子实在太多,还有好几千册没看完。”

“加派人手,明日以前给我找出主案册。”

“…是。”

案册摆放是三年统录一回,再将三年间所有案子写入册子,找到案名,再进案室找主案册,当时的当事人、证人、证据、证词、主审皆有录在册。

不过有录在册是真,有册难寻也是真,他们瞧一整日,眼睛瞪瞎了都不一定找得到。

秧考一想到今夜无眠,难免颓废,又打起精神。朝好些人招手,“你们几个都过来,今夜吃鸡腿了。”

“…是。”

吃鸡腿的后果是一夜无眠,挑灯夜读。

见司北漓似乎并无进展,夏若水就回了住处,正见胡九章正给一摔断腿的侍卫接骨,‘咔嚓’一声,轻松被接上。

侍卫一瘸一拐离开,胡九章也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小姑娘,怎么了?”

“叔叔,我肚肚疼。”

胡九章盯着她,拿出药包,“这帖药拿回去服下,很快就不疼了。”

“谢谢叔叔!”

分明有敌意,为什么不动手。在等她露出破绽吗?

既有敌意,那还有什么好等的。

夏若水没有回头,经过拐角,将怀中放了许久的耗子药取出。

吃一粒,应该死不了。

没有犹豫,夏若水掏出耗子药就吞,又径直将余下大半耗子药倒入药包,晃均匀。

谢守忠正写案书,骤有侍从叩门,“大人,您还急着咱带来的小孩吗?叫何淼淼的。”

“嗯。”

“她方才腹痛,请胡九章开了药,然吃了一半便中毒了,好在吃的不多,捡回一条小命。眼下该如何处置?”

“胡氏世代行医,应当不会出这种岔子,你再查查。”

“是。”

谢守忠心不在焉,却留了个心眼,“胡九章。”

营外。

侍从围在一块,一侧是不知所措的胡九章,另一侧是吐得天昏地暗的夏若水。

夏若水的反应半真半假,吃是真吃,吐是真吐。

她也没真想死,灌了三桶水才吐干净。

看着夏若水瘦弱的小身子,抱着比自己还大的桶狂吐,胡九章似心有不忍,想上前,又在侍从们审视的目光中望而却步,

“各位大人,在下不知怎会如此,给淼淼开的药是止腹泻,温性无害的,您瞧瞧...”

说着,胡九章打开药包的手僵住。

均匀又颗粒分明的耗子药浮现眼前,尤其又当着一众侍从的面,胡九章低头擦了擦额前汗,又想辩解,“大人,我...”

话至此时,胡九章骤挪动视线,正见夏若水直勾勾看着他。

胡九章骤转神情,“大人,在下怀疑营中有奸细!”

“奸细??!”

胡九章这一转语调,果真将侍从的注意力挪开,由下毒转向奸细。

“何来奸细?你如何证明有奸细?你可知这种话是不可胡乱说的?”

胡氏于长安略有名气,且祖辈有入太医院的先例。即便侍从持疑心,却也信了几分。

胡九章拿起混着耗子药的药包,“有人诬陷我,可此人却不懂药理,将毒混入即用的药中,还煮给了孩子吃,实在罪无可赦!”

即用的药...

夏若水脸色空白了一瞬,又装模作样干呕起来,却无人关注她,仍在追问胡九章,

“的确罪无可赦,但,这同奸细有何干系?”

“不错,诬陷是一回事,奸细可是另一回事,胡大夫可别胡乱揣测。”

似乎注意到夏若水的动静,胡九章刻意盯着她,一本正经,“在下此番身处营中,是为行医,为邢司大人所用。而此奸细要陷害我,要扰乱众心,要闹得人心惶惶,以达目的!”

说着,一侍从走来,手中是土里刚挖出的纸包,

“大人,找到了!应当是歹人未及处置,埋在了花盆里。”

夏若水心中咕咚一声。

秧考面色肃然,指腹细碾了碾纸包,顷刻认了出来,“这是...耗子药?”

再分辨纸质、耗子药残渣,便要去查挖出纸包的地方,“现在开始,封锁营地,只许入不许出,申时的土应当还是湿的,追踪脚印。”

“去查这药的来历,将出入册拿来,我要一个一个盘查。”

一来二去,侍从们都去查奸细之事,甚至闹到要禀报谢守忠,再无人理会夏若水的死活。

若在安家小院,她年纪小更易被倾向受害者。

可如今,营中受铁面无私的谢守忠管辖,更在司北漓眼皮子底下,显然奸细比她这点芝麻小事重要。

且此次跟着来的皆是擅于追踪术的侍从,不像安家姑娘的小打小闹,若事情闹大了...

她还真可能被查出来。

耗子药是从胡氏药铺顺的,而她近日恰好去过...若有铁证在前,他们恐不会因年纪偏袒她。

夏若水从桶中抬眼,赫然胡九章也在明晃晃看着她,深邃的视线将她紧锁。

可恶,看来这个男人不像慧儿那样好糊弄。

夏若水撑着桶站起来,吐久了有些腿软,却不管不顾奔上前,拦在侍从们面前,

“大哥哥,淼淼要吃糖糖!”

“淼淼,大哥哥忙着呢,等会给你买糖。”

侍从只心不在焉应付两句,又绕过她要走,却骤被夺走了耗子药的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