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明时分,常威走进卫所,听到的全是昨夜的事情。
“昨夜子时,前来任职试百户的裴伦被杀。”
“听说这人还是东厂九千岁的侄子。”
“东厂厂卫大索全城欲要捉拿凶手,却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也不知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得罪东厂,更敢杀即将任职的锦衣卫试百户。”
一帮锦衣卫力士,还有校尉彼此谈论着,好像真的要去找出凶手一样。
至于裴伦死去对谁最有利,谁最有杀人的动机,这些都只字不提,却是根本想不到这一点似的。
常威到是很平静,靳一川三人也很平静,真假无人得知。
也就是常威刚到卫所,张英就火急火燎的来见常威。
他猜测这是常威干的,也只有常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这么干。
“常大人,裴伦的死是否与您有关。”
“你猜得很准。”
“大人,这事您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现在无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已经为这事展开了调查,哪怕是做得再干净,这事也是瞒不住的,捅破天了啊。”
张英又怎会不知道裴伦的身份,甚至还知道这是上面的人博弈之后的结果。
否则东厂的手又怎能伸到锦衣卫里面来,那朱祁镇再傻也不会想看到两个庞然大物联合,甚至归一人掌管。
裴伦能来锦衣卫,魏忠贤这个九千岁不知道出了多大的力才把裴伦安插进来。
现在却被人杀了,所有心血毁于一旦,那魏忠贤和东厂要是不发疯才怪。
骆养性虽然很乐意裴伦去死,可也不愿意看到他在这个时候死。
现在搞得锦衣卫都洗不干净,发起疯来的东厂,就连锦衣卫都被他们咬着不放。
搞出这种麻烦事,骆养性也恨不得把杀人者砍成三十六块。
“什么是天,谁是天。”
常威喝了一口热茶,语气平静的开口,却噎得张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事是我做的,我都不怕,你急个什么。”
张英暗道,要不是吃了你给的丹药,你死不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他不敢说,也不愿意再说话。
“先下去吧,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本来常威也没想杀裴伦,试百户一职他的兴趣也不大,谁当都无所谓。
可这卫所内,陆文昭这个千户也太难见到了,常威几次去找都没找到,正好裴伦送上门来,又是东厂安插进来的人,常威又岂会放过他。
杀裴伦他得的好处最大,也只有他最有杀人动机。
早晚会查到他身上来,那陆文昭就是再难找,在这件事发生后也会出现,或者是捉拿他,又或者是先见一见他。
所有人想的都是他会一步一步往上爬,可常威却觉得太慢。
他要一步登天。
千户陆文昭他要见。
镇抚使许显纯他要见。
都指挥使骆养性他也要见。
不做件大事,哪能见到这些人,常威可没心思跟他们玩尔虞我诈,慢慢往上爬这种事。
在他的计划里,只有快速掌握整个锦衣卫,才能在朝堂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否则真要按正常步骤来,少说也得十年时间才能身居高位,朝堂还不一定会有他的声音。
这么长时间常威可等不起,也不愿意等。
非常人得有非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