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深了,楼阁的灯光也一片片黯淡下去了。花影摇曳,睡意朦胧。 蓝彻俯身在桌前,正执笔写着字。 “主人,休息吧。夜已经深了。”蓝冰把一件披风披到他的身上。 “冰儿,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我的心里有些不宁静。” “主人?”她的手抚着他的肩,侧身看着他,担忧的神情溢于言表。 “不要紧。我且再等等再睡吧。”他的手安慰地轻轻地拍着她的手。 “吱呀——” 伴随着他的话音,门被打开了,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蓝彻和蓝冰皆是一愣,仔细地看向那个身影。 “你……你是……飞鸿?” 夜飞鸿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恍如隔世之感,一晃已经数年未见了。此时,他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才好。 蓝冰看着眼前之人,头发脏乱,满脸的络腮胡子,衣衫褴褛,落魄不堪。她走上前去,心疼地看着他,“飞鸿,你这是怎么了?”她捋了捋他的头发,神色担忧。突然,她注意到只有他一个人。一抹不好的预感一下子笼罩了她的心头。 “飞鸿,萱儿呢?” “岳父岳母,这次女婿来是有事拜托你们的。” “说吧……”心中惊疑不定,沉默了半响,蓝彻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夜飞鸿掀开那件破旧的大衣,之间他的胸前绑缚着一个大布包,他把那个包裹解开,竟然是一个熟睡的小小女婴。 那个怀中的小娃娃正沉沉地睡着,睡颜无比的香甜。那吮吸着小手的可爱模样,顿时令蓝冰欣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跑过去,上下打量着这个孩子。伸出手去,又不敢轻易地抱。 “啊,飞鸿,这就是你和萱儿的孩子嘛?这……这正是极好的……啊,我,我,这真是一件好事……” “所以,飞鸿你的意思是?”蓝彻看着孩子,眼里的怜爱之意亦是无比明显。 眼见此,夜飞鸿的心里有一丝安慰,又有些自嘲。 “我想请您收养她,她叫听雪,才将将一岁,正如您所说,是我和萱儿的孩子。”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是个女孩儿。” 刚从夜飞鸿手中接过小女娃的蓝冰闻言双手就是一滞,“女孩儿啊。”她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也有些幽幽的。 “就我现在这个样子,配不上当她的爹……”飞鸿的话语间带着沉沉的苦意。 “我们,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萱儿呢?你和萱儿?” 夜飞鸿本来已经打算离开了,听到这个问题,他驻足转身看向蓝家夫妇,眸子黯淡无光。 “萱儿她……已经不在了……”这句话说得淡淡的,但那其中的悲痛却不是局外人可以品味得明的。在那夫妻俩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夜飞鸿却已经离开了。 夜色深处,夜飞鸿带着阿凌,静静地站在蓝氏的一处山崖之上,遥遥地望着蓝氏重重叠叠的房子。蓝冰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似乎还在这夜色中飘荡。 “天儿,记住这个地方。记着妹妹她在这里。” “是。父亲。” “走吧。”说完,夜飞鸿便一拂袖子,转身离去。 夜千凌深深地看了一眼蓝彻住所的方向,转身跟上了父亲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