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胤禛照例是歇在福晋房里的。
今晚,乌拉那拉氏浓妆艳抹,敷了珠粉,
抹了柔粉色的胭脂,穿着正红银边旗袍,
一点瞧不出前些天黯然憔悴的样子。
端庄的容貌也平添几分妩媚,花枝招展、气场逼人。
听说前两天太医已经替她把过脉了,可以行房了。
碰上福晋,清璇是半句话没有的,正经的夫妻一起守岁过年正应当。
然而墨蕴在前面提灯引路,黑漆漆的天空寂寥无比,连星星也少得很。
正是朔月,看不见明月,远处的皇宫上方有烟花绽放,火树银花,绚烂美丽。
烟花总是没有温度,转瞬即逝,真是冰冷的灿烂。
不知不觉间,现代的温暖与喧闹,浮现心头,“每逢佳节倍思亲注2”。
空间的距离还有回去的可能,时间的跨度却显得人力如此渺小。
无助和迷惘袭上心头,到底什么时候能攒齐积分,回到父母身边呢?
如果回去了槿儿怎么办?还有他
不论是被吐槽了多少次的春晚,还是手机上抢得手酸的红包,
此时都像笼着一层轻纱,过滤掉了所有瑕疵,变得亲切、令人怀念起来。
那已经渐渐模糊的父母的面容,越是遗忘就越是执着,
不敢轻易想念,眼泪太容易被触动。
沁玉院
“额娘,年兽好可怕啊!我们该怎么打败她?”小姑娘声音发颤地问道。
娘儿俩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早就用汤婆子热过的锦被暖烘烘的,蒸腾出淡淡的木樨香。
槿儿缠着清璇要听故事,略一思忖,就讲了关于年兽的故事,
没想到只是描述了一下头顶着尖角、嘴里长着獠牙的长相,就吓到了女儿。
清璇习惯了小女孩的机灵、早熟,没想到她也会害怕,
帐子外面的烛火未熄,低头一看,牙关咬得紧紧的,小眉毛也皱着。
幸好没掉金豆子,还关注着怎么对付年兽。
伸手将女儿搂紧,又将床帘掀开一点,温声说:
“别怕,年兽啊最怕火光、爆竹声和红色注3,
你看窗户上贴着咱们前天贴的红窗花,年兽不敢来的。”
探出小脑袋,瞧着自己剪的红色雪花和额娘剪的双牛窗花,
又乐起来了,“额娘,你瞧那大笨牛,牛角真丑。”
清璇点了一下小脑门,说:“马上就是牛年了,牛就是守护生肖,
可别说它笨了,万一被牛听到了。”
母子俩就这样闲聊着琐碎的小事,烛火噼啪,眼皮渐渐重了,
槿儿的声音越来越清璇心里的思念终于淡了下去,
怀中这个热热软软的小生命是她此时的责任,
就像她之于父母一样,首先把握当下吧!
正月初一是被爆竹声惊醒的,这一天可是忙碌得很。
身为侧福晋要带着孩子,进宫给皇上、太后、德妃娘娘拜年,还要留在宫中用膳。
按部就班,忙忙碌碌在宫里像木偶一样磕头、行礼、说吉祥话,
回到家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思想斗争了很久,还是自己去小书房码字了,想想奶油就有动力了。
书中书
苏雪怡的“百味卤菜”做得热热乎乎的,素菜便宜有滋味,普通老百姓也买得起
荤菜鲜美可口,给当差的、老秀才做下酒菜正正好。
开头难了点,但是渐渐客流量越来越多。
女人出来做生意的毕竟少,小镇里很快就传得热热闹闹。
年轻的小娘子,即使蒙着面纱,故意找了离家远些的地方,
还是被有些人说破了身份,曾经也是官家小姐、富家太太,
居然沦落到做这样的小买卖,也是很有话题度的。
事情先是传到许老太太的耳朵里,好事的亲戚上门问她:
“老太太,你们许家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没了吧!
许少爷泉下有知,要被气活咯!”
这老太太又羞又气,她原就不许,这儿媳妇非得做,
家里的仆人辞去那么多,还亲自卖小吃!
等雪怡回来婆婆就给她好好立了一回家法。
苏雪怡也不犟着,怕婆婆气坏身子,该跪就跪,到底还是不愿放弃。
儿子看到额娘跪着,虽然年纪也哇哇大哭了起来。
老太太看在孙子的面上,才放过了雪怡
婆婆这关并不难过,好好分析了一下她的宝贝孙儿要想好好培养、出人头地,
需要多少真金白银,老太太就蔫了,连自己压箱底的首饰都掏了出来。
最难的还是当官的父亲,女儿遇到了难处,他不曾帮过一丝一毫,
出来做买卖,丢了他老人家的面子,一下子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