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岛上,唐墨也通过送给白辰的发环察觉到她遇到了生命危险,正着急准备通过传送阵去寻她时,就见苏浅眠已经抱着白辰从传送阵出来。 唐墨只看了一眼,便可判定是魔气入体,将几颗珍贵的丹药塞进白辰的嘴里之后,又检查了一下,发现她身上虽无明显的外伤,但其实全身筋脉里都布满了细小的内伤,应该是被凌厉的剑气震出来的,再看颓然立在一旁脸色苍白的苏浅眠,胸口赫然一个被利剑贯穿的血洞还在淌着鲜血时,便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 “无忧?”唐墨对守在门口的无忧唤道,无忧闻声忙进屋听命。 “给敬贤处理一下伤口并给他吃两颗清魔气的清风玉露丹。” 无忧领命低头称“是!”又转身对苏浅眠道:“敬贤师叔,无邪这边有师父在,请随我去处理伤口吧!” 苏浅眠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白辰又看看唐墨,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着无忧出了门。 问医堂内,只剩下唐墨和还在昏迷中的白辰时,唐墨叹了一口气,道:“唉……我有点后悔了,也许当初不该把你交给敬贤,你不过是个意外无辜的生命而已,为何要让你背负别人背负不了的重担?可笑的是曾经的我竟然也信了!还大大方方地放弃了你,你可知我这两百年来都在后悔?” 苏浅眠处理好了伤口之后又回到了问医堂,见到唐墨,有些愧疚道:“是我大意了,遇到了一只刚刚突破到十级的魔族,无邪是为了救我才……” 唐墨看着昏迷中的白辰,一贯温润的脸上却在知道白辰出事时就被冷意覆盖,此刻仍然紧锁眉头,听了苏浅眠的话后,冷声道:“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苏浅眠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听她的灵宠说,我昏迷过去后她一边跟那魔族交战一边绘制了一个火灵阵,将那个魔族困在火灵阵中才得以带着我逃了出来。” “连你都对付不了了十级魔族,她一个金丹初期如何与之对战的?还能边交战边绘制火灵阵?”怎么想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苏浅眠没有答话,他也不敢置信,可是她确实带着自己逃出来了,还救了自己一命,这是不争的事实! 唐墨也不再追问,因为他想起了八年之前在百花谷的那次,苏浅眠不会说谎,也许这一世的白辰就是可以创造看起来不可能的奇迹! 稍冷静了些的唐墨语气也温和了点,道:“敬贤你重伤在身,先回去休息吧,无邪有我照顾,她醒了我会派人去通知你的。” 苏浅眠看着昏迷中的白辰,有点不愿意走,但是看看唐墨又觉得自己在这也是多余,便只能道:“劳烦敬远了,我先回天剑岛,无邪醒来还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唐墨点点头,目送苏浅眠离开,心中无端对苏浅眠有了一丝敌意,这敌意不是因为白辰因他而重伤,而是因为身为一个男人的直觉让他觉得遇到了威胁,即便苏浅眠性格孤傲,但是架不住朝夕相处,况且白辰此番舍己救他一命,他势必要对白辰另眼相待,若是他对白辰…… 唐墨不敢再想下去,他本来还想再等白辰长大一些再对她表明心意,可是如果因此而让别人抢了先机,自己岂不是又要悔到肠青? 唐墨暗暗捏紧了拳头,同样的错误已经犯了好几次,这一次,他不能再犯了! 白辰昏迷期间,宋天颐和师乘风聂清知三人来仙鹤岛看望过她几次,苏浅眠也差人来问过几次,不过她一直都没醒。 这一昏迷,就是半个月,剑气震出的内伤还好,唐墨很快就将这些内伤修复了,但是魔气就有些麻烦了,尽管唐墨已经给她用了最好的丹药并且每日给她渡些灵力,仍是抵不过魔气对修灵之体的伤害,那些被魔气绞杀的灵气已无法恢复,只能靠身体的自愈能力一点点再生,就好比已近干涸的湖泊要重新恢复到满水的状态必然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快不了。 半个月之后,白辰终于醒了过来,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正守在床边支着脑袋休息的唐墨,看见唐墨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时,白辰松了一口气安心下来,知道自己的计划应该成功了。 “敬远……师叔……”白辰的声音有点沙哑,只觉得浑身无力,喉咙如火燎般灼痛难受。 唐墨惊醒,随即喜形于色道:“你醒了?” 白辰皱着眉头,强忍着不适道:“水……” 唐墨于是取了水将白辰扶起靠在自己的怀里,再慢慢地喂她喝水。 白辰被唐墨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了一跳,但是因为无力反抗,也只能任由着他来,虽然小时候在仙鹤岛那段时间他们也经常有些亲昵动作,不过多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唐墨最多就是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自从离开仙鹤岛自己长大些后,懂得男女有别,便不再似之前那般向唐墨怀里冲了,而唐墨似乎也一直规规矩矩,从未逾越半分,除了三年多之前第三学年测试结束那晚宴会他似乎喝多了,在仙鹤岛的花园里抱了自己一下,白辰把那个理解为无意间的酒后乱性,相信唐墨如玉一般的谦谦君子,绝对不会主动占自己便宜的,更何况从长相上来说,就算占便宜,也是自己占他便宜才对…… 心里作了一番权衡较量之后,白辰便安然受之了,果然唐墨喂完水之后,又扶她靠在床头上,坦荡自然,并无半分狎昵之意,白辰为自己的小心思暗暗愧疚了一下,眼下仔细看唐墨的脸,发现他有些憔悴,想必这段时间为自己操碎了心,自己还这般揣度他的用心,真是小人啊! 唐墨转身对门外吩咐了一句,不一会儿便有弟子端了清淡的白粥进来,唐墨接过之后又叫那弟子去天剑岛通知苏浅眠说白辰醒来了,弟子领命之后便退了出去。 唐墨舀了一勺白粥,放在嘴边吹了好几口,确定不烫了才送到白辰嘴边,后者有点受宠若惊道:“要不……我自己来吃吧?” 唐墨摇摇头,用眼神制止了白辰的动作,叹口气道:“无邪……” “恩?”白辰疑惑道。 唐墨脸色有些不悦道:“你把敬贤身上的魔气引渡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你的丹府已经受魔气影响了,再晚一步,你的小命都没有了!” 白辰吞下唐墨手里的粥,吐吐舌头道:“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嘛!当时我跟白糖的灵力都耗尽了,如果不冒个险,一旦那个魔族追上来,那我们可能都会死在那里,可是眼下,你看我不是赌对了嘛!” 唐墨的脸色这才好些,手上喂白辰的动作不停,并且都细心地吹凉了才送进白辰的嘴里,“可是这样也不对,下次不要这样了,不管是谁,你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白辰乖乖地点头,只是心里却不怎么认可,若是换成师父或者唐墨受伤,她一定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 一大杯温水加几口热粥下肚之后,白辰觉得舒泰了许多,不再似刚开始那般难受了,开心起来,“敬贤师叔的伤怎么样了?” 闻言,唐墨面色一滞,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正常,右手捏着白瓷勺轻轻地在粥碗里搅和着,眼光也盯着面前的碗,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正在白辰好奇唐墨为何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就见唐墨抬眼凝视着自己的眼睛,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犀利,仿佛直直地看进了自己的灵魂深处,令白辰有些不自然地道:“怎……怎么了?敬贤师叔他不会……”她刚刚明明还听唐墨吩咐弟子去天剑岛通知苏浅眠自己醒来的事情啊! “他没事。”唐墨截然道,看向白辰的眼神却慢慢变得有些炙热,“无邪,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看你身上有不少的旧伤痕,所以我天天都在给你抹祛疤的药膏,也算有了肌肤之亲,我要对你负责,等你长大一些就跟你结为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