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虚正一边遁逃一边想着:若是因此而让白辰堕入魔道,那魔王大人一定会好好奖励自己一番,说不定自己的地位还会超过夜信! 唐墨见此异变根本来不及管逃走的屠虚正,他迅速祭出驱魔符和破瘴符清理炉鼎里冒出的黑暗之力,但是因为白辰的突破将四周的灵力场都变得极不稳定,如同烛火摇曳在大风之中,原本很快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因此而增加了许多的难度,唐墨极尽全力清理掉了黑暗之力时,还是有一小部分的黑暗之力顺着灵力和灵气一起流进了白辰的身体里。 黑暗之力一进入丹府,就如同一个火星一般燎着了白辰的丹府,原本她的丹府四周有一道狭长而深不见底的无限深渊,这从她开辟丹府之后就一直存在,因为一直没有任何变故,白辰也不甚在意,她以为自己的丹府形态就是如此,哪知此刻黑暗之力进入之后,一直沉寂的无限深渊就像被点燃了一般,确切地说,不是“就像”,而是“就是”,因为自那无限深渊里忽然冒出黑色的火焰,灼烧着白辰的整个丹府,无论是丹府中同样在打座修炼中的元婴还是白辰自己,都因为这黑色火焰的灼烧而痛苦不已。 “无邪……”唐墨的声音在白辰的耳边响起,他看见白辰苍白的脸上满是汗珠,眉头紧蹙,便知她情况不妙,却又不能阻止她的突破,因为那会让她的元婴遭受重创,而继续突破显然是十分危险的事,无解! “这是定心丹,你含在嘴里。”唐墨将一枚丹药送到白辰的嘴边,为了让她安心,他已经极力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了,天知道他的心都快揪碎了! 怎么能没有提前知道她要突破了?怎么能让她身处如此险境?怎么能让她如此痛苦? 白辰尚有一丝神智,闻言微微张开了口,将唐墨送到嘴边的丹药含了进去,一股清淡的药香慢慢在嘴里化开,丹府内那黑色火焰的灼烧痛苦减轻了些,但也只是暂时的,随着她不断运转灵力,灼烧感会越来越强烈,原本十分有用的定心丹,放到此刻的白辰身上,功效就变得十分有限。 唐墨以最快的速度在白辰打座的四周绘制了一个聚灵阵,又在灵阵上布置了无数的灵石,为白辰提供充足的灵力源,然后唐墨又在院子里布置了一个结界,以防外界的危险靠近。 做完这一切的唐墨回到白辰身边时,白辰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了,冷汗顺着她的下巴一滴滴落在胸前的衣服上,早已打湿了一小片。 “辰辰……”唐墨心疼不已,连她的道号都不想称呼了,直接唤她的名字,唐墨本以为白辰不会听见自己的呼唤,可是白辰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只是那眼神里的冰冷却让唐墨为之呼吸一滞。 是的,白辰看唐墨的眼神十分冰冷,即便对待陌生人,白辰的眼里从来也没有这样冰冷过,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森冷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子一般切割着唐墨的心。 唐墨倒抽一口凉气,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颤声道:“无邪……你怎么了?” 白辰没有答话,盯着唐墨的双眼却慢慢发生变化,不是冰冷的眼神变了,而是她的瞳仁正在慢慢扩大,眼白渐渐变少——走火入魔的迹象开始出现了。 “不——”唐墨一声惨叫,仿佛被无数的刀子扎进了胸口一般,他一边想着解决的办法,一边不由自主地倾身向前吻住白辰的嘴,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圈过她的后背,不准她有丝毫退拒,唐墨的舌头撬开她紧闭的双唇和牙关之后,搜索到她小巧的舌头猛烈吸吮着,仿佛是要将她体内的黑暗之力吸过来,恨不得自己代她承受这种痛苦! 唐墨闭着双眼吻得霸道而疯狂,却没有发现白辰大睁的双眼里黑色正一点点消退,瞳仁渐渐恢复到正常的大小,她眨了眨双眼,原本冰冷的眼神被迷离错乱代替,还因为唐墨这个不由抗拒的霸道之吻而蒙上了一层水雾。 “唔……”白辰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哼唧声,唐墨这才停了下来,定睛看着眼前的人,发现白辰不仅眼神恢复正常了,双眸还因为自己的吻而变得湿漉漉的,正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仿佛一只被欺负的小野猫难得露出乖顺可怜,令唐墨的心“轰——”地就炸了,这一下对心脏的冲击力绝对不比刚才轻! 其实也怪不得白辰,唐墨刚刚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甚至可以说得上粗鲁,她的嘴唇不仅肿了,还破了皮,现在她满嘴都是血腥味。 唐墨的眼光看到白辰殷红肿破的嘴唇时,只觉得刚刚炸开的心仿佛又要炸一次,浑身都有点燥热,但很快便用理智压制住了,白辰只是恢复了一丝神智,危机并未解除。 唐墨低头瞥见白辰手腕上的发环,忽然想到了办法,虽然自己没有办法将她体内的黑暗之力“吸”出来,但是作为跟她签订过契约的灵宠却可以! “无邪,你听我说,你刚刚吸收了一点黑暗之力,这很有可能会造成你走火入魔,并且你刚刚已经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了,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那就是将你体内的黑暗之力转移到白糖的身上,就像你平时渡灵力给他一样。” 白辰略有犹豫,“可是那白糖会怎么样?” 唐墨道:“白糖不在突破期,不会那么快走火入魔,我会想办法解决问题,眼下你正在突破,不能有丝毫闪失!” 于是白辰点点头,她也觉得丹府被那黑暗之力形成的黑色火焰灼烧得太痛苦了,连她的神智差点都被烧没了。 右手抚过左手背的契约印记,白辰将白糖唤了出来,白糖即便是化身小狐狸挂件时也依然保留神识,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自然也知道白辰唤自己出来的目的,他想拒绝,哪知刚要开口就被唐墨伸出食指点在眉心,然后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唐墨道:“白糖坐下。”于是白糖就乖乖地坐下,即便他想反抗,却毫无反抗之力,表情略狰狞,但是只有唐墨看见了,白糖从头至尾都是背对着白辰,是以白辰并未察觉他的异样。 唐墨又道:“好了无邪,你快点开始吧!”于是白辰就一手抵在白糖的后背,将体内的黑暗之力输送到白糖的身上,黑暗之力甫一入体,白糖小小的身子就忍不住颤了颤,但是也仅止于此,唐墨下在他身上的禁锢让他丝毫没有办法挣脱,即便现在有人拿一把刀将他一刀刀凌迟,他也依然都无法吭声。 唐墨曾经替白糖开过灵智,是以他虽然不是白糖的主人,却也有着绝对的控制权,除非白辰的修为高过唐墨并禁止他控制白糖,又或者白糖自己的修为超过唐墨,然而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大。 将体内最后一丝黑暗之力也转移到白糖身上之后,白辰又继续闭上眼睛突破元婴后期,并未注意到白糖的表情已经狰狞到目眦欲裂的程度,黑暗之力几乎在绞杀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令他痛苦得恨不得死去! 唐墨一直紧张地看着,但他的紧张只是给白辰一个人的,看见白辰闭上眼继续突破时,他终于松了一大口气,再看白糖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冷淡,他伸出手指在白糖的额头点了一下,却也只是解除了他身体的禁锢,声音的禁锢依旧还在,是以当白糖痛苦得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喉咙里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唐墨丢给白糖两粒丹药之后,便又去看白辰的情况,并没有留给白糖一丁点的关心,这让白糖深切地体会到:眼前的男人或许很温柔,但是他的温柔都是给白辰一个人的!对于其他人,他可以冷漠到你无法想象! 白辰的突破一直持续了半个月才结束,期间唐墨一直守在白辰身边,只是通过给无忧传递灵讯的方式关注着整个帝都疫情的情况,果然在他们破掉了屠虚正的邪瘴之阵后,疫情就迅速得到了抑制,到了第十天就基本都控制住了,等白辰顺利突破到元婴后期的时候,笼罩在整个帝都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 白辰跟着唐墨一起踏出那个破败的院子之后,眼前的景象跟他们之前所见到的已经完全不同,虽然不能跟瘟疫爆发前的繁荣相比,但是街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许多,原本很多已经关门的门店又重新开张,人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惊喜,一些曾经感染了瘟疫此刻已经痊愈的人更是发自内心地觉得活着真好! 唐墨和白辰没有急着御剑飞行,而是手牵手慢慢穿梭在人来人往的潮流当中,仿佛一对普通的伉俪在逛街,只是两人无论气质还是相貌一看就不是凡人,因此周围的人在偷偷瞧他们昳丽容貌的同时,却又默默地与他们拉开距离,生怕亵渎了二人身上那股子仙气。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唐墨温声问道,看向白辰的眸子里全是化不开的柔情。 “还好!”白辰微笑,随着修为的精进,她的精力已经好太多,所以即便连续半个月都不眠不休地突破,此刻也只是觉得微微疲累,“不过如果不着急的话,我想去尝尝那家的点心!” 白辰手指的是一家点心铺子,门口摆卖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里面人头攒动,看起来生意不错。 唐墨自然笑着应允,牵着白辰走了进去,问门口的小二有没有清净的雅间,小二却因为二人的相貌而呆滞了半晌,在掌柜的催促下才惊慌失措地将他们带进一个还算干净的小雅间里。 白辰让小二将他们店里的点心每样都来一份,小二领命唯唯诺诺地出去了,白辰端起桌上的茶水只抿了一小口就微微皱了眉,喝惯了修真界的茶再喝这普通百姓的茶,当真觉得粗粝难入喉。 唐墨一直盯着白辰的一举一动,见她眉头微拧便道:“茶水很难喝吗?我让他们给你换好一点的!” 白辰摇摇手,“不必了,我也不是很渴。”况且即便换了也不见得就会好喝多少。 唐墨知道白辰的意思,便点点头,双手抓起白辰的手,目露担忧,道:“你现在怎么样?确定没有事了吗?” 白辰微笑道:“恩,真的没事了,让你担心了!”这时白辰又想起了白糖,便问道:“白糖怎么样了?他没什么事吧?” “没事!”唐墨笑得温润,“我已经将他体内的黑暗之力清理掉了,他现在暂时可能有点虚弱,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不必担心!” 闻言,覆在白辰手腕上的小狐狸挂件似乎抖了抖,只有白糖自己清楚那种仿佛被活剐和油煎般的滋味有多痛苦,他的精神崩溃了一次又一次,而唐墨自始至终一个关心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仿佛他活该替白辰受这种罪,眼下他体内的黑暗之力虽然已经清除了,但是他的肉体和精神都遭受了巨大的重创,只能龟缩在白辰的庇护下慢慢蕴养。 白辰闻言未作多想,只是点点头。 唐墨正要再说话,就听敲门声响起,小二已经端了好几种精致的点心进来,于是只好压下心头的情话,静静看着白辰捏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品尝。 “嗯……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白辰边问着边捏着一块糕点送到唐墨的面前,她原以为他会伸手接过去,哪知他却是低头俯身就着她的手将糕点吃了,不知他是有意无意的,嘴唇在接触到白辰的手指的时候,还伸出舌头在她的指尖一扫而过,一阵酥麻战栗感瞬间从指尖传递到全身,白辰忙抽回手放在桌下,脸色微赧,不敢直视唐墨的眼睛,而唐墨却好似专心在品尝糕点一般,认真地点头道:“恩,味道是还不错!” 白辰亦是“嗯……”了一声,却再无多话,刚刚被唐墨舌尖舔过的指尖暗暗在桌下搓捏着,酥麻的异样感还没有完全退去。 或许只是我的错觉!白辰心道,敬远师叔应该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