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收伸手招呼,“吃菜吧,我们边吃边谈。”
张宽这时摆出了一副完全被吓傻了的模样,那敢去吃菜,生硬地笑笑,手就拿起了徐娇娇的皮包,挡在胸前,浑身筛子一样地抖,“我不饿,田老板有话只管说。”
田丰收又是两手一伸,歉意地笑笑,“对不起,吓住你了。既然如此我们就继续说,你抢了我的生意,我无话可说,也怪不上你。其实我昨天都想和你谈谈了,可朋友说你有点背景,而且背景不小,所以拖到了今天。”
田丰收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完点点头,放下筷子,“听说你和铁军都能以弟兄相称?”
张宽闻言摇头,苦逼地答,“没有,那是我在吹牛。”
田丰收就笑了,用手指点着张宽的脑袋,“咦,你不老实,你是古万三的徒弟,和铁军以弟兄相称,这很正常,有什么好隐瞒的。”
“不过,话说回来,我和铁军刚好也是弟兄。”田丰收说着,对着张宽一摊手,“要不你给铁军打个电话问问?”
张宽再次摇头,他根本就没有铁军的号码。
田丰收长出一口气,笑道:“见外了,呵呵,你不打也是对的,我要真对你下手,别说铁军,谁来都不管用。现在可以把话挑明了,我不怪你抢我生意,但你打我侄子,还冤枉他砸了你的场子,这就有点不地道了。”
“这?”张宽有点不明所以,“李峰是你侄子?”
田丰收嘿嘿一笑,“李德立老爷子有个独苗,叫李满仓,他的堂兄弟,叫李满囤,满囤满仓,这名字是不是很个性?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名字的共同点,没错,就是丰收,代表着丰收的意思。不瞒你说,我的名字,也是李德立老爷子取的。”
见张宽还是不解,田丰收摇摇头,“不懂?好吧,我给你叙叙。三十多年前,刚刚解散公社那阵,李德立做了第一纺织厂厂长,把田家洼的一个姑娘肚子搞大后不认账,当时那社会风气,怀孕了不敢去医院,就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到后来孩子出生,李德立见事实已铸成,就暗地里把孩子认了,取名为丰收。”
这下张宽懂了,原来田丰收是李大善人的私生子。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依然保持战兢兢的姿势,做沉默状。
田丰收继续道:“或许你认为,我应该恨老头子,所以不该替他孙子出气?”顿了顿,田丰收自己笑了,“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恨老头子,他现在就是跪在我面前,我也只会一脚把他踢开。可你又问了,我既然恨他,又为什么替他孙子出气?”
“很简单,我恨老头子,可不恨他孙子,错是老家伙造成的,跟他孙子有什么关系?所以,本质上来说,我还是李峰的叔叔,侄子被人打了,做叔叔的,怎么能不管不问?”
这回,张宽是彻底明白了田丰收的意思,颤抖着问,“田老板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如说明白了。”
“聪明!”田丰收拍着手笑着,“我就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田丰收说完,逐渐变了脸,“我要的很简单,我侄子被人捅了屁股,谁捅的,我得捅了回来。另外,你讹了他四十万,也得吐出来。”
这是徐娇娇开口辩解道:“不是四十万,是二十万。”
田丰收就裂开嘴笑了,“徐董,你知道什么叫讹吗?把价值一万多的东西说成价值二十万,这就叫讹,我把二十万说成四十万,有什么错?”
一听这个张宽一阵头大,今天才遇上了狠人,比自己还狠,自己讹人还得做戏,人家直接明说。
这还没完,田丰收继续道,“最后一点,你说我侄子猥亵了徐董,猥亵的那个部位,你今天必须给我交代清楚,不然,这事没完。”
一听这话,张宽心里咯噔一下,今天看来是个坎儿,过不去了。
这时候又有人敲门,第二道菜来了。
田丰收尝了尝第二道菜,说道:“首先,来说说捅我侄子屁股的事。昨天晚上,谁捅的?”
田丰收的话音一落,酱黑脸的青年就从桌子下面拿了一瓶啤酒,缓缓放到桌上。
“谁捅的?你给我把他喊来。”田丰收一字一顿地说,“如果喊不来,你娃就替他受了。”
这话说的,捅人的主现在还在派出所呢,张宽那能喊得来?
田丰收也知道这个,他知道张宽喊不来,可偏偏要这么说,意思很明白,今天要拿啤酒瓶子捅张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