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春江水暖,绝对是作者的走狗!派来给我添堵的!
“我不知道啊,是不是沉在河里的被他给扯上来了?”我睁着眼瞎胡说,也跟着挠了挠头假装疑惑不解。
“看这长度,这不会是人家拿来上吊用的吧?这傻子,什么都敢往岸上拖,太不吉利了!师父放着我来!”我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假模假样抬脚乱踢,将布给踢走了。
“别胡说。”陆平江低笑着,却没与我争,他安静地望着我,见我披着他那身不合身的大衣服,提紧裤脚,赤着瘦脚一步一踢继续胡闹。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法理所当然地碰我,他不想碰我,可他明明从不曾排斥碰男人,他不敢告诉我,他怕我误会他是嫌我脏,但他知道,他不是。
这空白的三十年人生,只教了他清心寡欲,又留给他太多的疑惑。
我将那布踢回河里,见它顺着河流漂走,沉没,这才轻呼了一口气。
“师父,清静了!有徒弟在,日子就是这么省心!不是我吹牛……”我兴奋地指手画脚,拽着裤脚往回走。
俗话说的好,人不能太得瑟,我还没轻狂多久就踩到了裤脚,直接跪了下去。
石头就是石头,磕着了没有不疼的,我抬了抬眼,却没看到那只熟悉的玉箫。所以……陆平江竟然没有来扶我?
我撑着地抬起头,见他背靠着火光看着我,我们之间明明那么近,我却深刻地感受到了距离。
那一刻我才知道作者想干嘛,我真是小看她了,我以为她是想靠我卖肉博眼球上位呢,我还正想提醒她,这个真的播不了,我没想到……她是想靠我这个坏女人徒手掰歪纯情处男,来吸引火力啊!
陆平江看了我一会儿,见我颦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以为我是在怪他不扶我,他轻叹了口气,还是动了。
他一步步走近我,我感觉我的喉口一紧,连鼻子都不太好使了,只能微张着嘴呼吸。
“走路要慢点儿,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陆平江走到我跟前,他的玉箫就在腰间,他犹豫了一秒,还是伸出了手。
完了,就这举动,我拿我情圣的头衔打赌,这小子要么是默认自己喜欢我了,要么是决定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不用玉箫。”我没有握住那只手,我仰望着林间星辰下的他,傻傻地问了出来。
“可是,又为什么要用玉箫呢?”陆平江狼狈又认真地笑了笑,似是被困住的兽,他无助地问我:“小孩,你是男人啊。”
陆平江无法处理自己的感情,他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弃将我区别对待。
“师父,你……”我很想戳破他的迷茫,可我又怕在这之后等着我的代价,我张了张口,还是没敢说出口。
原来即使在虚拟的书里,我们也还是会忍不住做个自私的胆小鬼。
“我知道你懂我,小孩,这次我能伸出手,下次,我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了。”陆平江笑了笑,将手又递近了些。
这是向我示好的靠近,却不是向我示爱的靠近,我忍不住瞠目望他,是了,如今区分我的存在竟然也需要勇气,他敢伸手,可我却不能握。
我不能允许自己成为万千人海里的一个,我只能成为例外的那个。陆平江,你很好,可是对不起,我不能放过你。
“可以不扶我的,我只要知道你心疼我就好了。”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师父,你还真高啊,衣服超级大!”
我说着甩了甩袖子,卷了几圈嬉笑着带前往火堆走,又捡起陆平江捡回来的竹子道:“得赶紧把我的衣服晾晒了,明早起来衣服应该就能干了吧。”
陆平江跟在我后头,见我手忙脚乱,干脆地接过我手里的竹子仔细绑好,他沉着一张脸将衣服晾晒起来,从头至尾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陆平江生气了,气我不肯握他的手。
我也没说话,默默坐回火边,蜷缩成一团,安静地烤着火,到最后,我也没敢看他一眼。
这一次,我们默契地逃避彼此,我没想到转眼竟然持续了两天。
两天后,我穿着自己的衣服,披着他的外套,我坐在火堆这边看他,他安静地坐着,像冬日里的一杯散着热气的,熨贴的热茶,散发淡淡清香,与世无争。
他拨了拨火,又仿佛游离于境况之外。
我望着他,见他淡然,又见他猛然闭上了眼睛喊道:“迷鹿!”
那鹿瞬间奔了出来,将我们藏进阵里。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紧捏拳头慌忙蹭到他身边紧张道:“师父,他们发现我们了吗?”
“他们找到了儡。”陆平江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道:“影!”
火光之上,便浮现了那傀儡被追逐的影像。她在逃,慌不择路地逃,后面有马蹄地追奔之声,她转过头匆匆看了一眼,也让我们看清了她身后的男人——祁朗。
明明才刚见不久,又觉得恍如隔世,一时之间,我只觉得手脚冰凉。
狗男人,你怎么这么分不清孰轻孰重吗?楚国你拿下了吗?竟然还分出精力来抓我了!你脑子坏了吧?我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
“是他吗?”陆平江见我失魂落魄,几乎能确认这是我曾经爱过的人。他突然觉得心里似经历了一瞬间的溺水,被闷透了,也什么都忘了。
“嗯。师父,送我进身吧,他太了解我了,傀儡是骗不了他的。”我看向陆平江,凄凉地笑了笑。
“我……”陆平江有些不愿意,可依着现实的考量,他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师父,如果哪天我释然了,恰好你也想听故事,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但是这次,你不要偷看哦,我不想你看到,发生什么,我都不想被你看到。”我落寞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