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从不醉酒的金逸南喝醉了。
醉酒的滋味是不好受的,谁醉谁知道。
但是金逸南醉了,而且是宁酊大醉,醉的非常的不舒服,非常的难受,几乎折腾了一夜,搞得家人都无法休息,但是他心里却是非常的开心,非常的欣慰。
那晚,沉醉中的他,捧着亡妻的照片,又哭又笑,说了很多,好似要把心中的苦水都倒尽似得。
那场景看的一旁彻夜未眠照顾他的现任妻子任舒雅心里酸滋滋的,但是她非常理解先生,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一切不是因为金昊天雕出的那盆天价的兰花,钱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曾经那个不学无术到处惹是生非的儿子成材了,还不是一般的小树苗,而是一颗参天大树。
第二天,他破天荒的请假了,从军几十年这是第一次请假,而且还是因为醉酒而请假,虽然说出去有点的丢人,但是他心里正美着呢,连睡觉都带着欣慰的笑容。
“老头还没醒呢?”中午十分,任少天站在门口轻声问自己的母亲。
害怕打扰到自己先生休息,任舒雅连忙关上门瞪了儿子一眼,嗔骂道:“你个混小子,什么时候也让你爸这么醉一次,你妈我就阿弥陀佛了。”
听到母亲这话,任少天不由缩缩头不敢搭话。
任舒雅看到儿子这幅样子不由无奈的说道:“臭小子,我告诉你,现在跟着你哥可得好好学学,别再给我整什么小霸王的,知道没有。”
“老妈我知道了,现在就算我想做小霸王,我哥也不同意啊。”任少天连忙说道。
“知道就好。”任舒雅慈爱的看了儿子一眼。
“你们娘俩在这嘀嘀咕咕什么你。”这时房门打开,金逸南睡眼惺忪,一声酒气的说道。
“我们再说什么时候,再让老爸你这么痛快的醉一次。”任少天笑着说道。
“行,老子等着。”金逸南嗡声说道。
“小瞧人是不。”听着父亲语气中那丝敷衍和不信任,任少天有点不乐意了。
“我有小瞧你吗,你有几斤几两你老子我不清楚啊?”金逸南伸了个懒筋淡淡的说道。
“我,嘿,又犯经验主义了啊老爹,这话你以前不知对我哥说了多少遍了啊,现在怎么样啊?”任少天嘟囔道。
“嘿,好小子,行,我就等着,但愿你不会让我等太久。”金逸南认真的看着儿子说道。
“一定不会太久。”任少天严肃的说道,眼睛里充满刚毅再无半点嬉皮笑脸。
“你哥呢?”金逸南问道。
“到市里去置办,玉雕工具去了。”任少天说道。
“哦。”金逸南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来到客厅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端详着前面的这半盆翡翠兰花。
七朵兰花有的简约、有的张扬,有点飘逸舒展、有点端庄秀丽,躲藏在几片鲜亮翠绿的舒展的叶子之间,尽显兰花的娇美姿态。
“嘿嘿,这个混小子,想不到还有这手艺。”金逸南用手指梳理一下浓密的头发。
“老爸这话你多说了几百遍了。”任少天吃味的说道。
“哼,你小子要是也能干出件有出息的事来,老子天天挂在嘴上。”金逸南哼斥道。
“老金,老金。”任少天刚想说到什么,只听几个人大喊着走了进来。
“你们几个怎么来了。”金逸南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两个老伙计,西南战区的政委和参谋长还有和他们的孩子。
“你们怎么来了,坐坐坐,臭小子给你两位叔叔上茶。”金逸南站起来说道。
“呵呵,听说你昨晚喝醉了,我们过来慰问慰问。”两个人笑着说道,然后冲着泡茶的任少天喊了一句:“小天,把你老爹的那些好茶拿出来,别拿这个地摊货糊弄老子。”
“嘿,我说你们俩老小子过来是打劫的是吧。”金逸南眼睛一瞪。
“不打劫你,我们打劫谁呀,听说昨天你们家老大干了件惊天动地的事?”政委张志国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你个老小子没有这么好心,还过来慰问我,你骗鬼吧,你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金逸南笑骂道。
“呵呵呵,都有都有。这就是那盆兰花吧。”张志国看着茶几上那盆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充满了生机和活力的翡翠兰花说道。
“我的老天,老金你家小子了不起啊,这简直跟真的一样啊。”参谋长林天龙瞪圆双眼感叹道。
“也就那样吧。”金逸南淡淡的说道,好似是一件是非平常的事一样,其实内心确实非常的开心。
“装,你就装吧。”林天龙鄙视的说道。
“嘿嘿。”金逸南得意的一笑,然后对俯身欣赏玉雕的张志国说道:“怎么样,老张,你是专家评价一下。”
张志国在圈内是个小有名气的收藏鉴定大家,尤其擅长杂项类,要不是身份地位所限,肯定是朝廷台的那些个鉴宝栏目的座上嘉宾。
“巧夺天工,浑然天成。可惜只有这几片叶子是玻璃种,要是全部都是玻璃种的话,这半盆兰花可就是国宝级了。老金,你家老大是个人物啊,果然了不得,就这水平一点也不比那些玉雕大师差到哪里去。”张志国意犹未尽的直起身来感叹道。
“真有这么好吗?你不会是哄我开心吧。”听到老搭档这么高的评价,金逸南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
“我哄你的鬼。”张志国笑骂道,随即轻轻的抚摸着几片绿叶,非常的小心翼翼,就好似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轻轻的抚摸爱人的那吹弹可破的皮肤,生怕一不小心给弄破了似得,然后对再次感慨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这件作品,虽稍显稚嫩,但是却充满了灵气,全无一点匠气,这是点可是那些玉雕大师所欠缺。稍加磨练成为一代宗师也未尝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