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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纪阮想着,就先南宁侯夫人想要相看阿姐,如今过来见着也尽够了,又何必巴巴地把阿姐叫到他家别院中去呢?    以她对季氏的了解,若非是有什么目的,她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因着纪阮知道前世之事,所以稍加思索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怕季氏这次是想把阿姐叫过去,试探一下她对于长子的态度。    要知道徐令天生来痴傻,季氏从来都是将他藏在家中不敢让旁人见着,正因如此,季氏只能将纪珑传唤过去。    等到季氏离开后,纪珑又陪着柳氏说了会儿话,而后方才陪着纪阮回去。    “阿姐,南宁侯夫人好似对你很上心的模样,”纪阮边走边说,“很奇怪。”    纪珑虽不知前世事,可却是个聪慧的人,再加上季氏压根没有掩饰,所以她也察觉到了这一点,颇为不解地说:“我也不明白。”    “我猜……”纪阮拖长了音调,有些迟疑,“她是不是相中了你?”    因为南宁侯府跟纪家向来没什么往来,所以纪珑最初并没有往这方面想,经纪阮这么一提醒,她方才反应过来。    纪珑嗔了她一句:“休要胡说。”    “我这不也是为了阿姐你着想吗?”纪阮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此事可是干系着你一辈子,而且这些事情你不同别人说也就罢了,难道还不同我说吗?”    明知道她这模样是装出来的,可纪珑还是不可避免地服软了,其实她不同别人说此事是因着女儿家的矜持,可不同纪阮说,只是想着她这年纪还不大合适。结果没想到,反而是纪阮更加放得开些。    “你说的也不是全无可能,”纪珑想了想,坦诚地说,“只不过若论及身份地位,并不相配。”    纪珑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也未曾想过高攀。  以南宁侯府的地位,以季氏的出身,不知道多少人都想着跟侯府结亲,京中的贵女几乎是任侯府挑的,又何必要来挑她呢?她父亲虽为尚书,可纪家却并不是有百年积蕴的世家,生母出身低微还已经过世,不管她怎么想,至少在旁人看来她绝对是配不上侯府公子的。    “听闻南宁侯府长子生来体弱,这些年来几乎都没出过侯府的门,更是没什么人见过他……”纪阮并没有把话给说全了,只是试探着提醒。    纪珑愣了愣。    这些年来南宁侯府一直对自家这个长子避而不谈,以至于很多时候旁人都会忘了他的存在,她方才下意识想到的便是曾经在付明山有过一面之缘的南宁侯世子徐令云,经纪阮这么一提,她才终于想起来南宁侯府还有这么个长子。    以南宁侯府这小心谨慎,从不肯让人见到的模样,只怕徐令天可不只是体弱,想必还有旁的隐疾。这一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不过彼此心知肚明,却并不会说出来得罪南宁侯府就是了。    纪珑脚步一顿,她有些茫然地侧过头去看向纪阮。以往她总是习惯于去照顾纪阮,可是近来,她却总是莫名有一种感觉,觉着软软变了许多,并不似先前那样没心没肺什么都不上心。    “阿姐,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所以你千万要小心谨慎一些。”纪阮将声音放低了些,她对什么“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理论嗤之以鼻,“说句不妥当的,若如今有阿娘在,那你尽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反正阿娘总是不会害你。可如今是夫人当家,她与你我不过是面子上的情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将你我给卖了。”    她白嫩的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明明还是个小姑娘,说的话却很是老气横秋。    纪珑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笑了笑:“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纪阮知道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再说下去只怕不妥,所以适时收住了。    *    虽然纪阮的身子算不上有多好,但这些年却一直没怎么生病,可不知为什么,这日晚上将睡前她突然觉着有些不舒服。只不过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向浣夏抱怨了句。    浣夏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觉着似乎是有些热,可又不确准:“可要回禀了夫人,请大夫来看看?”    “你当我们还在京中吗?”纪阮翻身躺在了床上,合了眼低声说:“算了,或许等到明日就好了。”    就算在京中,想要请大夫也有些麻烦,更何况现在是在京郊的庄子,就更不容易了。    浣夏见此,只好替她盖好了被子,等到明早再看看情况。    不过等到深夜,她听见纪阮迷迷糊糊地在说梦话,有些不放心地起身到这边看了看,又思及纪阮睡前抱怨的,探手去碰了碰纪阮的额头。  这一碰,额头的热度直接把她吓到那里了,愣了一瞬后连忙将这边旁的丫鬟都叫了起来,焦急地商量着主意。    这样的事情必定是不能瞒的,浣夏立即遣人去回了纪珑,又找人去附近请大夫来。    此时是深夜,纪珑听闻消息之后,匆匆地披了衣衫赶来,一见纪阮这模样就慌了:“怎么会这样?请大夫了吗?”    “已经着人去请了……”  秋娘是庄子的管事,浣夏先前遣了小丫鬟去告知她纪阮发热之事,让她遣人去请大夫。她随即也赶了过来,只比纪珑略晚些。    侍女打了冷水来,浣夏将沾了水的帕子置于纪阮额头上,纪阮似是有些神志不清,只是低声在说些什么。    纪珑见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坐都坐不住,然而小厮传回来了消息,说是不巧大夫今夜并不在家中,无人可请。    纪珑眼都要红了,问秋娘:“这如何是好?”    秋娘也有些慌了,这种时候,又是这种地方,想要找个大夫来实在不容易。    四下无言,屋中只剩纪阮有些痛苦的呢喃。    “我知道隔壁庄子的茗姑会医术,”溪谷小心翼翼地说,“若实在没法子,不如让我去请茗姑来试试?”    “快去。”纪珑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