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是行了两日终于到了何府,南二在马车里颠得头晕脑花,和那三人也是无话可说。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家以前也是三朝宠臣,虽说新帝处置了长信候府迁怒到何家,到底是没有做到彻底,更恰当的说是没有余力腾出手来收拾何家,想必这何家也是一清二楚,所以得知武安候府要娶她,便迫不及待抓住这救命的稻草,竟不去理会她嫁过去后会是个什么光景。她这个长信侯府的嫡女日日去提醒武安候府做的事,背信弃义的人会心怀愧疚顶着新帝的猜疑娶她并对她好吗? 南二心中冷笑,嫁过去怕是进了虎狼之地,血骨不留吧。这世界如果是真的,那么林莞该如何选择,面对背叛了长信候的武安家,以及推自己进火坑的舅舅,恐怕只有委屈求全或是以死明志。 南二跟着婆子从侧门进了小院,带进厢房洗漱一番,再次换上绫罗绸缎,抹上香脂蜜膏,南二与记忆中的林莞重叠,仿佛她也是当年那个千娇万宠,高不可攀的长信候嫡女。 穿过回廊,到了正厅,身上落了几道赤~裸~裸打量的目光,多是不屑或是恨意,对的,何府以为今天这般境地全是被无故连累了,丝毫未想到曾经依靠长信侯府而得的荣光。南二扫了一眼,正上方那个眼光锐利,带着算计的中年男子就是她舅舅何坤,下方一个妇人,眉眼刻薄不苟言笑,还有两个也是认识的,去接她回来的那两人。 “去了几年,连礼数都忘光了吗?”那妇人连做戏都不愿,直接开口奚落 南二背脊直挺,讥笑道:“几年不见,舅母如此作态确实让我不知该如何行礼了。” 那连氏没想到以前听话的人会直接落她脸面,神色一冷就要训几句,让这野养的侄女知道尊卑礼数,何坤一个眼神制止了她,他这侄女性格倒与原先不同 “莞莞也知道了吧,你能嫁到武安侯府也是一件好事,这婚事舅舅就给你应下了。” 虽然这剧情要过一遍,不过这群人的态度实在令人讨厌啊,南二压下怒火 “你莫不是忘了当年武安候府做的伪证吗,凭什么以为我会嫁给一个让我家破人亡的人的儿子。” 何坤眼神一利:“胡言乱语!武安侯府弃暗投明,天子明断,岂是你能质疑的。” 南二盯着这些人,捏了捏握紧的手说道:“何必再掩那遮羞布,当年事今日事在座的都一清二楚,你们有那趋炎附势的心思可休拿我做伐子,令人作呕。” 何坤猛的一拍桌子,杯子倒下茶水倾泻,响声过后厅里陷入的死寂,只有茶水滴答的声音,他们眼光淬了毒般望着她,南二欣赏着他们毫无遮掩的仇恨以及恶毒,所以这样才对嘛,何必装腔作势,惺惺作态呢。 “你不嫁,也得嫁!可由不得你。”何坤阴狠道,挥了挥手后面低着头的管家出了们,不须片刻,来了几个壮实的丫鬟 胖丫虎着脸瞪着她们,戒备地盯着,南二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将小姐送到西院,若有任何闪失。”何坤目光放在胖丫身上狠声道,“就把这婢子杖毙。” 胖丫颤抖一下,脸色发白,怎么可以这样,南二冷然望着这群人,冷笑一声,挣开抓着她的丫鬟,随着她们去了那西院 南二被带到了一个卧房,那几个丫鬟出了门,南二听到了落锁声,再看房中,除了一张床一张榻,一个梳妆台,空旷的压抑,更别说什么瓶子绳子了,看来这何坤防着她寻思觅活早就做了二手打算。 “小姐,现在怎么办?”胖丫心疼地扶着她坐在了床上,小姐脸都气白了 “等着吧。”南二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有根筋突突跳着,回想一下风朝走的时候爱意值是80,放下心来,他应该会来找她的 “小姐是要等那个戴面具的吗?万一他不来怎么办?” 那冷冰冰的人,也不叫对小姐有多好呢,万一不来怎么办,小姐说那侯府不是什么好地方,现在又出不去该怎么办 “他会来的说了要照顾我的。”南二坚定地说着,这可是剧情线,没道理她不出错反而他那儿出岔子了 夜里,南二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手去扰,摸到只带有凉意的手,一下困意全下跑了,猛地往里一缩,腰间突横一只胳膊,整个人都被提了过去 “是我,别叫。” 靠在那人身上,南二稳下心神,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搂的紧紧的 风朝感受到怀里的女子轻轻的颤抖,抱着他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浮木,脖子那里一片温热的湿意,哭了吗?风朝捏着她后颈,将她扒下来面对着面,南二挣扎一下没挣脱后面的大手,郁闷地垂着眼睑。 风朝见她脸上有泪,委委屈屈的,又心疼又好笑,帮她抹了眼泪 “不是自己要走吗,现在哭什么?” 南二盯着他:“你不知道吗,我要回来成亲,这样就不麻烦你这个外人照顾了。” 虽然知道她在赌气,风朝还是不悦,捏着她小巧的下巴 “你要嫁给谁?我是你什么人?” 南二下意识一抖,硬是不敢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怕了他,梗着脖子说道 “你管我嫁给谁呢?” 风朝眼睛凝在那一张一合的小嘴上,手指轻轻揉上去,女子无辜地瞪着水盈盈的大眼,按下那柔软的唇珠,手指沾了湿意,风朝眸光一暗,倾身下去 南二心跳得厉害,脸烧得燥热,慌忙抵住他:“胖丫还在呢。” 风朝哑声道:“她醒不过来。” 南二激动地缓了口气,嘛也,偷偷摸摸好刺激,一手揭了他的面具吻了上去,风朝轻笑,任由她摘了面具,紧扣住她头加深这个吻。 风朝感受到胸前的柔软,手指穿插在她秀发间,她半眯着眼脸色潮红睫毛轻颤,大胆又脆弱,清纯又妖媚,风朝浑身像被点了火,只想要更多。 南二晕乎乎的,只感觉这人越来越粗野,像要把她拆骨生吐一般,被越勒越紧,快喘不过气来,挣扎了一下,风朝回神松了松力道,控制住自己,现在不是时候,不能委屈了她 “你只能嫁给我,我会带你走的。” 南二听着这染了□□的声音,摸摸他冷清俊气的脸,该死的喜欢。 “我喜欢你,等着你来接我。” 那夜过后,南二还是该吃就吃该睡就睡,除了不定时傻笑,惹得胖丫以为她疯了,哭了好几回,那些看门的丫头见她没有闹,得了消息也没再锁住门了,转眼间就到了成亲的日子,一应礼妆都是随便买的,可见两家都各有图谋。 一大早被拖了起来化妆穿衣,南二困顿地眯了眯眼,胖丫焦急地转了几圈,又碍于有人不能问小姐那人怎么不来,这人都要上花轿了。南二也纳闷,难道风朝会让她去和别人拜堂?若是这样说明不够喜欢她啊,心里有些小失落。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南二顶着喜帕被扶出了门,周围都是吹吹打打的声音,上轿之前,一个婆子掀开她的喜帕,从她脸上溜了一圈又望向门口站着的何坤几人,看到他们点头,婆子又放下了帕子,南二皱眉,没有看到有人来接亲,如此简陋的婚礼,双方又这样谨慎,他们在谋划着什么? 没想到轿子外面那么大,里面却狭小的很,南二掀开盖头,吭哧吭哧咬着苹果,思索着风朝什么时候来抢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