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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不得不惊动了陈尚书,陈尚书一进门来,便对他儿子又打又骂,嚷嚷着“你这个没皮没脸的败家玩意!”,让一旁的陆青山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陈公子怕是对父亲十分畏惧的,刚刚还一脸傲慢满不在意的模样,被父亲痛打一顿后,连忙跪在地上,痛苦流泪道:“父亲!您听我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你平常放纵惯了!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竟然丢脸丢到外面来了!你看清楚!这是陆府!不是你的后院!”陈尚书气得直喘气。    “不!不!父亲!我其实是……”陈公子下意识看了一眼孙蔷,孙蔷慌张地瞪了他一眼,他却没敢往下说了。    陆青山恰好抓住了这一瞬间的眼神。    “不!不是!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孩儿!对!是这样!”陈公子想了一会坚定地哭诉道。    “没皮没脸的家伙!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想赖账不成!”陈尚书脸色又气红了一圈。    “是……是……是她!一定是她给我下了什么药,才让我如此!对!是她!”陈公子那是转脸指向身后衣冠不整雨带梨花的青禾。    青禾听到这声指控,吓得马上跪倒在孙蔷面前:“冤枉啊!夫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青禾委屈的眼神一只望着孙蔷,似乎在期盼着孙蔷能为她说说话,帮她一把。    如今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    顾珩还靠在门槛一旁看着热闹,他忽然发现了什么,蹲下来在地上破碎的衣物中捡到一个小纸包。    “这是……”顾珩打开纸包,里面是些许黄色的粉末。陆青山拿过纸包,凑近粉末问了问,忽然觉得神情恍惚,脑袋发热,他立马把纸包丢在了青禾面前,严肃道:    “你为何会有这迷情之药!”    青禾看着眼前的纸包,一时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一个劲地求着孙蔷,哭诉着:“夫人!真的不是我!冤枉啊!冤枉!”  孙蔷怕如此拖下去局势会对自己不利,便先差来人将青禾关入暗房,闭门思过。    青禾好冤的声音渐行渐远,陈公子趁着此番,便把所有的脏水往青禾身上泼。    “父亲!您看!不是孩儿!都是那妖女蛊惑,我才有失德行!”陈公子说话的声音有了底气。    陆青山在一旁劝道:“尚书大人,依我之见,现下家父寿宴,宾客众多,实在不宜马上处理此事,不如先让令公子回府,我们改日在做打算。”    陈尚书已觉得自己颜面扫尽,哪还有脸待在陆府,便至上万分歉意,匆匆带着陈公子离开了。    这一场外人看来风光无比的寿宴,就这么草草结束了。这一夜大家都各有心事,没人能安稳入睡。陈尚书把陈公子连打带骂地轰了回去严加管教,青禾被关进了暗房,也不知该如何发落。陆然和陆青山更是觉得颜面扫尽。    半夜时分,言语醒来,睡了一场好觉,伸了个懒腰,她现在觉得精神充沛。    屋内外空无一人,她便悄悄地换上了轻便的衣服,然后留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谨慎地出了门。    走出院子,穿过竹林小径,她又在池塘附近逛了两圈,好像一无所获的样子,于是就匆匆回了头往另一条路走去。    言语来到了陆家的暗房,她趁着守门的小侍卫打盹儿,偷偷溜了进去。    陆家的暗房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四壁无光的地方,只不过是几间没用处的小屋子组成的杂物房,平常连人都没有,这会儿关进了一个青禾,才派了一个守卫守着,不过这守卫找的也太敷衍了些,这还不到半夜,就在门口睡着了。    暗房的门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言语小心翼翼地把门栓打开。    推开门,发出“吱呀”一声,青禾还没睡,听到这开门声就匆匆跑来看了看,随着门缓缓被推开,映入眼前的并不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孙蔷的脸,而且如今比孙蔷更可怕的陆言语的脸。    言语轻蔑地对她笑了笑,让青禾发了身冷汗。    “二小姐……”青禾很是害怕,一步步往后退,言语也一步步逼近。    “这才在这儿半天,怎么憔悴成这幅模样?”言语伸出手帮青禾绾了绾她头上落下的一缕碎发。    月光透进来,才让屋子亮堂了一些。    “男欢女爱本是常事,夫人却这样把你关起来,可真是让人心疼。”言语看了看青禾身上褴褛的衣衫和灰头土脸的一副模样,还真是生出了几丝怜悯。    可青禾觉得言语的语气越来越不对劲,立马跪下来战战兢兢地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在小姐的院子里做如此出格的事,丢了小姐的颜面,奴婢罪有应得!”    “哦?罪有应得?你可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吗?”言语轻声问道。    “奴婢…奴婢……”青禾答不上来。    “迷情散这种小把戏,撂不倒我却把你自己给害了。”言语笑道。    青禾低着头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眼里一片惊诧。    言语继续道:“你之所以在芬芳说我不见后那么着急地找我,恐怕是为了要按时亲眼看见我喝下你为我准备的下着迷药的茶吧。”    “不!不是的!”青禾抬起头,一脸恐惧地为自己辩解。    “元宵夜那晚,我故意带着你出去,为的就是好让芬芳去你屋里偷偷取一些迷药。”    言语看着跪在地上的青禾万分惊诧的模样,蹲下来与她继续道:“这药可真厉害啊,就那么一小撮,撒在伞里,竟能让你如此放肆,呵,你说是吗?”    青禾不敢相信自己反被言语利用了,瞬间瘫倒在地上,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言语起身叹了口气道:“唉,你今后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孽得由自己来偿,你若还能见到你家夫人,跟她说一句,该夺的我一样不会让,不该惹的也劝她千万别惹。”  说罢,言语便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出了暗房,言语打算出门探望探望刚挨了板子的芬芳。幸好知意体贴,也在她的院子里安排了一处住处给芬芳,芬芳下午挨完了板子后就一直躺在房间里没出来,言语悄悄推门进去时,微风摇曳了房间里的烛光。    “小姐……”芬芳趴在床上,艰难地回过头去。  言语“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声张。    “小姐你可算是睡醒了。”芬芳轻声细语地埋怨道。    “你的伤如何了?”言语关切道。    “不打紧,我特意多穿了几条厚裤子,没有多疼的。不过,青禾那件事小姐处理得怎么样了?”    已经三更,房里只有一丝微弱的烛光还在沉沉夜色里挣扎。    言语一叹:“芬芳,你说我会不会下地狱?”    “呸呸呸!小姐说什么呢!你怎么会下地狱!要下也是那些欺负小姐的人下!”芬芳急得差点想从床上跳起来。    “小姐,这件事你不做,就是他们来做,既是他们先动的歪心思,那我们只是先下手为强。”芬芳又劝道。    言语一笑道:“罢了,这件事算是有个着落了。”    “对了!你可有替我拿回那把伞吗?”言语问。    “哪把?青禾的那把?我趁乱马上就扔进火盆里烧了。”    “不,不是这把,是我出门时拿的那把,我记得当时我丢在了凉亭旁的树林附近,可我刚去找了找,它不见了。”言语皱起眉头有些担忧。    “可能刮风下雨的,它被吹到别处了吧,不过一把伞,别人捡到了也不会起疑的,小姐别想多了,都那么晚了,你回去睡吧。”芬芳安慰道。    “那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言语说罢便帮芬芳吹灭了桌上微弱的火烛,沉沉夜色终是淹没了这一丝光亮。    回到房里的言语还是觉得不□□心,那伞最多也吹不出小树林,怎么会莫名其妙不见,谁又会去捡这么一把伞。就算被人捡走也无大碍,总不会扯到自己身上的,可她的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惴惴不安,    夜里起了风,吹干了些白日里的湿气,夜色沉到浓郁又逐渐变得浅白,东方的橙光慢慢升起,最后照亮整个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