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欧满意地看着火球炸裂绽出的绚烂的红光,满意地瞧着巴达尔被爆发的强大能量逼退的滑稽身影,满意地俯视着一楼那些嫖客惊愕的眼神。
虽然他无法避免地被火球爆发出的气浪蛮横粗暴地推向二楼,就像一架风筝,但他还是很满意。
他仰面向着金碧辉煌的天花板,回味着刚才那一道气势非凡的红光,真觉得自己真他妈是个天才。室内暧昧的有些沉闷的空气也变得活泼起来,虽然因为里欧的速度很快,让吹到背上的风显得有些粗暴,但里欧还是有些快活。
他确信刚刚那道法术没有出现在任何自己看过的法术书籍的记载中,那也就是说那道法术完全是他原创的,即便有人已经创造了那道法术,这道法术对里欧的意义也不会因此改变。
自己真他妈是个天才,里欧这么想着,有几个人能在十七岁时就自创法术?亚里士多德大贤者行吗?教皇大人行吗?范坦那个混球行吗?好吧,他们可能可以,但他们也不可能比自己更天才了,他可是在瞬息之间就完成了对法术模型的构思和施法环节。最关键的是,这个法术的效果如自己想象的一样,就算有那么一点点运气的成分,历史上又有几个人能和自己一样天才?
他想起在过去十几年间的无数个孤独的黑夜,陪伴他的只有书、酒、篝火、范坦的鼾声和无穷无尽像黑夜一样浓稠的绝望,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个白痴,他一度以为自己个废物,他一度失去信心,去考虑范坦告诉他的后路。但如今,他终于获得了和他所受的苦难等值的补偿。
我他妈是个天才!这种想法给里欧带来了无尽的快感,一个人只要肯定自己的当下,就会不自觉地展望未来,里欧也忽然觉得自己平庸得近乎透明的人生也可以绽放出绚烂的光彩,自己没有自己所想的和范坦所说的那么没用。
然而幸福的旅程总归是短暂的,火球爆裂传给里欧的强大动能虽然能够将里欧送上二楼,但由于里欧对能量的计算并没有精细到能将里欧平稳送到目的地的地步,里欧的刹停方式有些粗暴,他的背狠狠撞上墙上,然后又狠狠摔到地上,震得他内脏一阵翻滚。忽如其来的疼痛打断了他的遐想,冷酷无情地提醒着他要注意现实,他这才有些伤心地想到自己那些想象终究只能是想象,因为不管他有多天才,他今晚恐怕是要死的。
他冷眼俯视了一下的情况,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才有些苦涩地发现自己只有五秒的时间,然后他在心里又默默思考了一下计划,便立刻抓地而起,瞧准二楼最大的客房,毫不迟疑地狂奔而去。
楼下的嫖客对二楼走廊上发生的事一清二楚,他们不由地对二楼发生的事感到有些奇怪,这个少年究竟是想干些什么?刚刚发生的一切,他们看得清清楚楚,只见这个少年被火球轰上二楼,然后爬地而起,又急忙地冲进一间房间内,动作简单迅速,一点不拖泥带水,但偏偏让人摸不着头脑。要说他是来挑事的,看着也不像,要说不是来挑事的,他又能来做什么?
这些嫖客们深谙肯托街头的规则,对于在巷间流传的小道消息也了然于心,但无论他们的想象力有多么丰富,他们所能想象到的一切也只能顺着肯托的规则,对于逾越规矩的行为他们就难以猜到动机。
看不懂的热闹最有趣,里欧的行为吊足了嫖客的胃口,底下的嫖客伸长着脖子,瞧着里欧粗暴无礼撞入一间客房内,其中有些嫖客原本想去二楼却被巴达尔拦下,心里也有些好奇究竟哪个人竟然这么豪气包下整层二楼,更好奇这个少年和二楼那人有什么关联,于是便对二楼发生的事更加上心。原本莺歌燕舞,人声鼎沸的一楼顿时变得静悄悄的,所有人都默契地一声不吭,耐心地等待着事态高潮的到来。
里欧不知道底下的嫖客们都在注意他的举动,他现在甚至忘记了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他忘记了恐惧,忘记了愤怒,在他狂奔的时候,脑海里满当当的都是一个个机械的指令,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做,接下来该怎么做,再接下来该怎么做。
在这种状态下,里欧的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他轻而易举地破开客房还算坚固的木门,他的动作又快又急,每个动作都没一丝停顿,他彻底化为一颗刚刚从炮膛射出去的炮弹,携着摧毁一切阻碍的能量,迅速近乎疯狂地朝着啼哭声的来源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