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8章 必须去值夜(2 / 2)重整山河首页

托克托仍是如往常一般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卷汉学古书细细翻看莫降也像平日里那样站在下首伺候与平时不同的是,莫降今日站立的姿势有些怪异:他歪着脑袋,耷拉着眼皮,一脸没睡够的困乏模样。

或许是托克托看累了,他放下书卷,忽然问道:“阿丑,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啊?回禀大人。”莫降咧着嘴道:“昨夜没有睡好,落枕了”

“既然如此,今日就别在这里侍候了回去休息一天吧。”托克托很是随和的吩咐道:“这个王维道的本事也真是了得,来相府一日,就把阿丑你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莫降却不着急离开,而是说道:“大人,那个王维道似乎真的有些问题。”

“我仔细看过那件案子的卷宗。”托克托点点头道:“通过对细节的分析,我认为杀害金师的凶手并不是他,他是被某些人或者某个势力派来冒名顶替的。”

“冒名顶替?”莫降想了想问道:“意义何在呢?”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托克托微笑着摇头,“不过派他过来那人似乎断定了,我一定会救下,也就是说,他明白只要他借凶手之名自首,最后一定能来到相府所以可以推断,他想为之事,一定与相府有关。”

“用不用小人盯紧他?”莫降问。

“这个倒不用了。”托克托摆摆手说:“不知为何,每每看到现在的王维道,我便想起两年前初入相府的阿丑来当时的你,也如他一般痛苦,一般孤傲,一般不易相处可是如今呢?阿丑你却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再想想那些人,黑三、谢夫子、范大,刚被我收罗至此的时候,哪个不是桀骜不驯?哪个不是心怀鬼胎?可是现在呢?他们的激情和愤怒,还不全都在枯燥而重复的劳作中淹没了?这人们啊,总是要在遍体鳞伤之后才懂得低头,才肯承认孤独的坚持,在现实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很多不可为之事,便是不可为之了,可为什么人们总是如此偏执,如扑火飞蛾一般”

莫降抬起头来,看着托克托,觉得这个曾今熟悉的人突然变得有些陌生,难道一旦为相,托克托就变了么?难道真的如师尊告诉自己的一般:“狂妄已经注进了黄金族人的骨髓里,贪婪在他们的血液里流淌,永远不要相信他们能战胜自己的”,对待黄金族人,除了赶走他们,便再无他法了么?

“阿丑?你在看什么?”

“啊?”直到被托克托一问,莫降才猛的回过神来,他急忙低下头,以掩饰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

“噢。”托克托笑着说:“原来,你的脖子恢复正常了。”

莫降心说:“难道在你的眼里,唯有低下头颅,唯唯诺诺服从与你的汉人,才算正常么?托克托,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比那王维道还要善辩?你心中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阿丑,我看你今日有些不大对劲。”

“小的昨夜没休息好。”莫降据实回答。

“那你便退下吧,我也有些乏了。”托克托打个哈欠说道。

莫降刚欲领命离开,忽然想起昨夜德木图交给他的任务,于是将自己要去门房值夜的事告诉了托克托,只是隐去了德木图教唆他与王维道为敌那些内容。

“那便去吧。”托克托稍加思索便同意了,“最近白狼张凛又出来犯案,仅仅依靠那些护院,恐怕远远不够有你在门房值夜,我也就放心了。”

“张凛?难道他要到相府作案?”

“有些防备总是好的。”托克托说:“在我们黄金族人眼里,张凛就像一条疯狗,专门撕咬黄金族人的疯狗前些日子,仁亲王便不幸在摘星楼遇害了仁亲王,多么和蔼可亲的一个人啊”

听着托克托的话语,莫降脑海中不禁联想起市坊件关于仁亲王的传闻:仁亲王确实很和蔼,但是却只会对黄金族人和蔼。对于汉人,那个四百多斤的大胖子就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他贪恋美色,尤喜幼女自其封王以来,惨死与其手的汉人女童不计其数,不知多少个家庭因为这家伙病态的兽欲悲痛的呜咽,更为令人发指的是,这个变态还要把被其折磨致死的女童身体送回原家,然后当着那具伤痕累累的尸体杀掉女童的哀嚎的双亲,而仁亲王则会对着那一家人的尸体开怀大笑

想到这里,莫降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他将牙齿咬得“嘎嘎”作响,只为控制自己,以免“杀得好!”三字脱口而出。

“阿丑?”托克托见他神色再次出现异常,于是说道:“你今天真的很不正常往常时候,无论什么情绪,你都能藏在心里,怎么今日都写在脸上呢?”

“可能是小人太累了吧”

“那你更要好好休息了,如此多事之秋,我可不希望再因为那条疯狗出现任何差池。”

“可是,小人的功夫稀松平常,张凛他若真有心到相府作案,恐怕小人也是挡不住白狼的。”莫降根本就不想与白狼张凛为敌,他甚至打从心底佩服其所作所为,因为在这大都城里,白狼张凛几乎是唯一的正义,即便孤独,即便随时都有可能送命,他仍旧在用那杆长枪证明“汉人之血,仍未冷却”的誓言。想到这里,莫降说道:“大人,其实小人不想去门房值夜。”

“不想去值夜,这才是你向我说起此事的目的吧”托克托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是阿丑,我却不能答应你,因为,让你去门房值夜,原本是我的意思,是我吩咐德木图这样做的”

“大人的意思?”莫降闻言,心中一阵惊诧失窃风波稍平,“十三羽翼”便从阴影中逼了上来,托克托即将封相,王维道突然来府,就在这关键时刻,托克托对自己突然变的冷淡,很多事都开始瞒着自己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阴谋?!

“嗯,是我的意思。”托克托自然看不到莫降心中翻起的巨大波澜,只是解释道:“坊间已有传闻,张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的阿爸,如果在换相之期阿爸遇刺,而我安然无恙的话,那么我就要背下为登相位不惜弑父的骂名。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张凛得手。阿丑,据我所知,那日在摘星楼,你曾与张凛有过一面之缘,我相信当时你们暗中已经有过交锋既然那一日你能在摘星楼全身而退,想必总有办法应付他的这些年来,见过白狼面目又存活下来的人,你阿丑便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一个,所以,我相信你。”

听到托克托的解释,莫降更是笃定张凛一定会来,因为他知道托克托所说的“坊间传闻”只是一个托辞,他一定通过某种渠道得到了这个情报

托克托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降再也不能拒绝,他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张凛要来相府取马札儿台的性命,未必要走门房,那些大侠们,通常都是喜欢翻墙而入的,那么我这个门房值夜,其实不一定能遇到张凛,而且,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能在他得手后给张凛行个方便想到这里,莫降点头道:“既然大人如此看重小人,那么小人也只能领命,可小人不能保证,一定防得住张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