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敬礼,吴浩并没有说费话,只要这马黑脸能做到这四个字,他就认这个师长。而这时马南坡又挨个的和其它六个团长、参谋长数说过去,认识的提起当年生死与共、快意军兴的旧事,就像娘们坐在炕头上拉家常。十几个汉子说着说着,提着当年的在猴子山、天保城丢下的兄弟们,甚至禁不住哭了起来,而马南坡也哑了嗓门儿。
挨着说过一遍,马南坡这才拉过一张椅子大咧咧地坐了,招招手示意大家也都坐下来,这会这屋子里并没有外人,所谓的“外人”此时大都已经离开了。
看着众人,马南坡长叹一声说。
“当初武昌军兴,我从广西,你们有湖北的、有湖南的,也有江苏的,都是山南海北的为的是个啥子,为的不过就是四个字,“国家”、“民族””
十几个旅团长参谋长乍一听这话,都发起愣来。
“咱们是中国人,当年反清,为的是中国的富强,民族的独立,可现如今呢?这民国建成了,国家自当兴以建设,可兄弟们又干了?今天我来这儿就是把心里话跟你们透透底。这仗咱们不能打打个啥呀?弟兄们淌血送命,是为了谁党说是大总统杀了宋教仁,可那些凶犯,在租界的时候,一个个都安安稳稳的没个人事,这边一交出来,人就死了他们说是大总统指使人灭口,老百姓不知道,咱们就不知道,上海是谁的天下?上海警察、监狱是谁管着的?我马南坡是军人,我脑子里只认两字,国家这糊涂仗,我马南坡不打,我也不希望兄弟们打。”
话语稍顿,马南坡扫了众人一眼,见他们似在思索着,于是便继续往下说去。
“我等军人,当为国家之军人,以武争是非,以武论对错,那岂不是谁拳头硬,谁当家吗?这打内战,是我等军人之耻,更是我民国之耻,他孙中山大义我不知,袁世凯大逆我不闻,但是马某却拿定主意了,打国战,我马南坡,眉不皱,眼不眨,若退半步,马某断子绝孙可若是打这种糊里糊涂的内战,即便是枪口顶在脑门上,我也不会打,也不会让兄弟们打,我马某不当国家罪人,也不愿意咱们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当国家罪人。”
众人一个个眼也不眨地听马南坡把话讲完,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本来就不愿意打这种糊涂仗,徐涛先回过神来,立即大声说道:
“师长,这仗咱不打了,可北边若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马南坡一挥手便直接说道。
“北方,北方自然有人去交涉,我等身为军人,不问政事更不能任何野心之辈或政党若蒙蔽国民,为其的私利,而沦其刀柄,行乱国之事”
马南坡的只如当头响了个霹雳,在众人头顶响起,只让众人一呆。
“师长说得极是,这兴兵乱政,以武沦是非,本来就是祸国殃民的死胡同,咱们不能一错再错了”
戢翼翘的话音一落,徐涛便立即也跟着附和道。
“这仗要是打起来,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老百姓跟着遭罪,咱们兄弟们当初当兵,可不是为了当兵吃粮,像师长说的那样,咱们当兵,一是为国家,二是为民族,这引兵乱政之事,咱们之前干了,可那是违了心,背了愿,现在师长来了,自然不能一错再错了。”
说罢,徐涛便站起来说道。
“师长,咱听你的,取消独立,响应程都督”
接着其它几个团长也都随声附和着,听着他们的话,马南坡只是笑笑,随后却把视线投给了吴浩,他不想“运动部队”,更不想在以武逼人。
“马师长”第六团团长李文和这会猛地站了起来,开口说道。
“袁世凯欲行,我辈岂能坐视”
他的一句话,却让马南坡沉下脸来,冷冷地说道。
“袁世凯欲行,有国会作处,军人不政还请李团长铭记”
话毕,马南坡又是一抬眼。
“若是李团长意欲问政,还请李团长把这身军装脱下来”
“你”李文和还想要争辩时,就听着吴浩开口说道。
“师长,现在第一师已断饷两月,若是不及早发军饷,只怕”
“军饷的事情,明日就能解决”
话音一落,大签押房内的众人皆是一惊,这第一师可是六个团七千多人,两个月的军饷那可是二十多万。
马南坡突然又一挥手,扫视屋内众人说道。
“发饷之后,还请各位劳记职责,军人不政,还请诸位铭记,若是休怪到时马某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