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耳边刺耳的惨嚎与哭喊,意识到自己仍然活着的陈海涛却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看着那些胯间被炸的血肉模糊的日本兵,他只觉得自己胯间一阵麻寒,然后心有余悸的朝着后方逃去,而曳光弹仍然不断的在他的头顶掠过,朝着进攻的日军飞去。
“口令”
就在他越过最后一道铁丝网时,距离战壕还有十数米时,传来的话声却只让他的心头一暖。
“铜碗豆”
“口令错误,开枪”
这是欺诈性的战地口令,以防止被人抓了舌头套出口令,最后一句话,就是利用渗透敌军心理上的劣势,一但他们听到口令错误,开枪,就会抢先开枪,终于一个翻身进入战壕,听着耳边的枪声,还未喘过气来的陈海涛却看到眼前多了一个水壶。
“海涛,怎么样?”
关切的话声传来时,他抬起头,却只看到连长站在他的面前,喝一口水后,他好不容易才挤出来四个字。
“蛋、蛋皮冷”
这四个字,却没有换来任何笑声,事实上,这会躲在战壕里的陈海涛听着远处传来的哭喊声,想到那些东洋小鼻子,这会正捂着被血肉模糊的裤裆,躺在那狼哭鬼嚎的叫唤着、绝望的哭喊着,他仍然觉得自己裤裆间的蛋皮发冷、发麻。
其实何止是他,就是战壕内的第一连的兄弟们这会也大都是面面相觑的看着眼前的那让人心寒的一幕,甚至有人不时的摸着自己的裤裆,以确定那玩意还在,那跳雷炸的地方可是男人的子孙根啊
陈海涛的话,只让邵剑波觉得自己裤裆间似有一阵冷风吹过一般,他强定定神,然后嚷了一声。
“他娘的,被炸的可是东洋小鼻子,怕个球,人死鸟朝上”
话说到这,他却说不出了话来,过去常说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人死鸟朝上
可要是碰到了跳雷,那就是“人伤鸟飞了”,男人没有那玩意,还算个男人嘛,那可不就是太监干笑声从邵剑波的嗓间迸发出来,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些神秘的笑容。
“兄弟们,你们说,这次咱们让多少日本男人当了太监,那日本小娘们可不就要守活寡啦,要不到时,咱爷们就做做好事,去帮帮日本人”
行伍之中,大都是爷们,长官的这句顿时便引起了一阵共鸣,事实上,行伍之中,从不忌荤腥,而男人在一起时话题永远也离不开女人。
“可不是,那东洋人不过都是三寸钉儿,咱爷们要上去了,东洋小娘们别撑不住劲啊”
“扯蛋,还撑不住那,你没听人说过嘛,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长官,日本兵打了白旗,看模样他们是要撤伤员”
“让他们撤,等伤员抬回去,让那些日本兵打仗时,先摸摸蛋再说”
一阵笑声之后,那跳雷给兄弟们带来的寒意,总算淡去了许多,但是对于第一次大规模遭遇了的跳雷的日军而言,这跳雷给士气带来的打击却是致命的。尤其是当一个个被架在担架上的伤员出现在预备进攻的部队眼前时,看着那血肉模糊的裤裆,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我的天”
背着步枪,武腾太郎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裤裆,尽管那玩意很渺小,但是存在的感觉还是让他的心头一松。
“看到了吧,这就是他们说的支那军的秘密武器,当你走过时,就会从地下冒出来,直接炸碎你的”
耳边传来的话,只让武腾胯下一凉,他怒视着同村的信一。
“该死的,是你走过时”
这会谁也不愿意当那个“你”,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假设,但是此时却没有任何人愿当那个“你”。
带着红十字旗的绷带所内到处都是一片惨叫声,士兵们不断用担架抬进一个又一个胯裆部被炸稀碎的伤兵,阵阵惨嚎与绝望的哭喊传入耳中时,总会让人在心底发怵、发寒。
“八嘎”
在为一个伤兵处理伤口时,腾吉庆次看到那完全被破片搅得血肉模糊的胯裆部,想着那些被扯得粉碎只剩下一团烂肉的男性尊严,怒火便在他的心底升起。
作为一名军医,他不是没有接触过这样的战伤,事实上,在战场上,这种战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像这样密集、普遍胯部战伤,甚至专以男性器官为目标的武器,却是第一次接触到,而下半身受伤的士兵却多达百人之多,而且绝大多数伤者都失去了作为男人的意义。
而在周围,那些志愿护士同样惊恐的看着这些伤员,这些志愿护士是女人,她们清楚的知道,当士兵的那个地方遭受这种创伤对女人而言意味着。以至于她们中的一些人祈祷着自己的家人不被派到青岛战场,不会遭受这种创伤。
“妈妈佳美”
在绝望的嚎啕声中,一个伤兵挣扎着蠕动着身体,任由那血污在他的胯部流淌着,最终他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东西一柄刺刀,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刺刀便刺入了他的脖颈,血雾瞬间便喷溅出来,在空中形成一团血雾。
“长官,有伤兵自杀了”
“哦?”
刚刚为一个伤员做完手术,事实上只是把那团烂肉切下来的腾吉庆次只是轻应一声,听着耳边的惨嚎,再看着一旁的垃圾桶中被切除的那团碎肉,他能够理解自杀的伤员。
自杀,或许对于伤者而言自杀才是一种解脱,对于男人来说,失去了象征男人的器官,那么活着还有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