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笑笑,“好多了。”
司空焰的目光终于彻底暗下去,如果真的有效,师父就不会是这个表情了。她低着头,心里越发郁闷。君墨哭笑不得,只好摸了摸她的头,“无妨,总会找到办法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甘心地点点头。她身子靠在树干上,仰头望着星迹。
心有辰光,万空不晦。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温绥终于将所有人的蛊毒都解了。但同时,他的脸也煞白如纸。那惨白无色的唇努力咧出了一个微笑,似乎在安抚司空焰。
她默不作声,心中却是煎熬。温绥生性调皮顽劣,即便是为病欢做事,常常也是能偷懒便偷懒。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认真得让人揪心。
“君大人”一个侍卫发现君墨有异,突然喊了两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君墨的手正在不停地颤抖,他的那把银锋深深插进土层中。他额间全是汗水,正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像有什么要从他身体中爆发出来。
侍卫正要靠过去,君墨双瞳失色,骤然变得漆黑不已。一旁的几人吓得不轻,想去扶他,却被一股浑厚的灵力狠狠撞开。君墨挺身而起,竟挥剑朝慕忘刺去。司空焰一惊,赶忙出剑,和君墨对峙了起来。
“师父!”司空焰大喊一声,语气中即是惊异,又是担忧。
君墨手中的银锋好似也察觉到了什么,剑身拼命抖动,要脱离他的控制。就像那个操纵它的人,并不是它的主人。司空焰抓住时机,用剑侧打在君墨的手腕上,想要让银锋从他手中脱出。
然而却被君墨闪开了君墨的剑术本就超绝,司空焰的剑法又全是经他传授,自然对她了如指掌。
因对方是自己的师父,司空焰出手时有所顾忌,处处受限,很快便落了下风。
其他几人原离得远,插不上手。慕忘正想上前相帮,慕锦却突然挡在了他身前,故作娇态,看起来受惊不已。慕忘经她这么一拦,未及上前。君墨已然催动灵力,一招山河破尽,打向司空焰锐利的剑气从四面八方刺入司空焰的身体,她周身顿时被鲜血染红,重伤之下无法动弹。
君墨趁此空隙,又朝慕忘刺去
“师父!”司空焰歇斯底里地喊道。
就在此刻,一旁的慕锦扑倒在慕忘身前,替他挡下了那锋利一剑。也是这一刻,君墨眼中的混沌恢复了清明。
银锋“哐当”落地,君墨双膝落地,苦笑一声,道:“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
温绥赶忙将司空焰扶起,想给她疗伤,却发现自己失血过多,早已催不动灵力。司空焰听闻君墨的话,心中一凛,难道师父是受了蛊术的操控?!
“皇兄”众人还未从惊异中恢复过来,慕锦便虚弱地开口。
“慕锦自小的愿望,就是”慕锦说着,又呕出不少血水,“就是想陪在你身边”
温绥在旁边听着,吓得狐躯一震,不停哆嗦。他恶寒劲还没过,慕锦又道:“慕锦知道,皇兄心系风城,故而才将婚事一拖再拖。可慕锦就怕自己熬不过这一场,所以我只求皇兄能答应履行婚约,即使我活不过明日,也心满意足了”
司空焰目光虽然恍惚,但听到慕锦的话后,心中却似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撞得七荤八素。她无意识地抬起眼,看向慕忘。慕忘也看向她,二人静静对视着。
可司空焰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就因伤势过重,昏厥了过去。她的双手还紧紧抓着君墨的衣袂,似乎所有的担忧都落在了上面。
慕忘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就在众人以为慕忘又要以推迟作结时,他突然开口道:“好。”
这一声“好”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诧异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