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见只有杜子萱一个人,戴待问:“你哥呢?”
她当着顾质的面直接问杜子腾,似乎一点都不介怀。可杜子萱还是下意识地偷瞄一眼顾质。
见顾质的反应亦无任何异常,除了目光一刻不离地笼在戴待身上,杜子萱心下再度为自己的大哥默叹一口气,然后回答戴待:“大哥有急事先走了,说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怎么都要押他再来一趟!
腹诽着,杜子萱觉得还不够,又语气羡慕地补充道:“嫂嫂,长这么大,我还是从没见着大哥如此维护一个人,都不惜冒犯自己的丈母娘,可见大哥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头却是关心你的。”
她话音刚落下,只听有人冷冷地哼了一声。
正是坐在沙发里的顾质。
杜子萱顿时尴尬。
戴待闻声瞥过去,撞上顾质深黑的眸子,感觉他的目光又比以往多了一层她琢磨不透的意味。
只对视一秒,她便先一步移开,不再搭理顾质,兀自拉着杜子萱在床边坐下,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久,期间马休找来护士给戴待的手掌上了药。
送走杜子萱后,戴待直接躺回床上去,始终旁观的顾质这才从沙发上站起走到床边,自上往下俯视着她,掀了掀薄唇:“馄饨冷了,我让马休再去给你买一份。”
他这样已经算是主动揭过去,既不追究她不听话地跑去找戴莎,也不追问她无故的小脾气。
戴待低垂下视线:“不用了。不想吃了。”
她说完后,房间里陷入了一阵长达一分钟的安静。
一分钟后,戴待瓮声瓮气地问:“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并未受太严重的伤,之前昏倒是因为衣柜的暗格不太通风,她闷得有些久。现在该检查的都检查完了,她不愿意多呆。毕竟在她的潜意识里,医院不是个好地方。
“那就明天。”
顾质的嗓音听不出情绪,但戴待从他措辞里的“那就”两个字听出,原本他的打算可能是要再几天,现在是在迁就她了。
“好。我想睡觉了。”
戴待蓦地用被子将整个人埋了进去,蜷缩着身体。
顾质凝注着她,沉吟片刻,冷声道:“你不需要同情戴莎。”
同情?
“我没有。”
戴待否认,知道顾质是误会她现在情绪低落的原因。
人心都是肉长的,戴莎现在变成这样,尤其是段禹曾再补充了那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她要说没有丝毫感觉,那就真是冷血无情了。但她也不至于同情戴莎。
正如此前一直强调的,戴莎若不是想着来害她,便不会自食其果,所以戴莎根本不值得她浪费情感去同情。
她更不会因为戴莎如今的惨状而原谅她过去所有的罪状。她顶多能做到的宽容就是,不落井下石,不火上浇油。
“没有最好。”顾质语声淡淡,“你休息吧。”
“嗯。”戴待应得闷闷。
顾质凝眉片刻,须臾,抬步走出去,关上门。
见老板出来,马休即便再丧气,也打起十二分精神:“顾总。”
“她让你出门买馄饨前,有什么人来找过她?”
“没有。我一直守在门口。”马休回答得很快,同时也很快想起了什么:“除了一位医生进来查过房。”
医生查房?
顾质眉尾轻挑,却并未来得及多想,便见项阳远远地走过来。
“王警官呢?”关于戴莎和浦西之间的恩怨,顾质还想继续问的。
项阳半是抱怨地回道:“被你气跑了。”
顾质不以为意,转口问:“方颂祺还在荣城?”
“怎么?”
顾质揉了揉眉心:“明天让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