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V126 民政局登记(2 / 2)执爱不悟首页

乔安明见她愣着,握了握她另外一只手,似乎在给予她勇气。

杜箬的目光一直定在最下方那三个字上,苍劲有力的钢笔字乔安明。

她只要在旁边签上她的名字,从此以后她便是乔太太,天地良心,“乔太太”这几个字,她在一周前几乎想都不敢想。

“这位小姐?”工作人员提醒。

杜箬抬头,吸了一口气,眼眶里的泪便掉了出来。

工作人员都有些吓懵了:“怎么了?结婚必须秉承自愿的原则,如果你有”

“不是。”杜箬止住工作人员的话,转身朝乔安明笑了笑,然后提起笔,在“乔安明”三个字旁边,签上了她的名字。

后续流程更简单。

拍照,拿证书。

摄影师站在背景前面,不停摆手教乔安明姿势。

“先生,笑一点,再笑一点不对,你头怎么往这边偏?你得往你太太那边挨一点!”

如此反复几次,乔安明还是表情生硬,双手微握拳放在膝盖上。

杜箬在一旁偷看他的侧脸,表情这么严肃啊?

“你紧张?”

“没有,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你的手握得这么紧?”杜箬虚着声音,以牙还牙。

乔安明转脸看她,摄影师又在鬼叫:“先生,你看你太太做什么?你得看我这边啊,看镜头!”

随后“咔嚓”一声,画面定格,杜箬最终咧着嘴笑出来,头不自觉地往乔安明的肩膀上靠了靠。

“挺好,幸福溢于其表啊,祝福你们这对新人白头偕老。”

摄影师将洗出来的照片给他们,杜箬看了一眼,扑哧笑出来。

照片上的乔安明似笑非笑,但很明显看得出他的表情是憋着一股劲的生硬。

“你还说你不紧张?哈哈哈”杜箬揶揄,他也不恼,只是说:“顶上的射灯太亮,而且我面对镜头不习惯。”

多懒的借口啊。

堂堂胜安的当家人,经常上各类杂志和新闻,居然说面对镜头不习惯?

“你骗鬼啊。”杜箬将照片塞给他,自己咯咯笑了一路,但隐约有些感动和得意。

十分钟之后证书便下来了。

红色的本子,照片上敲了钢印,杜箬握在手里,感觉不真实。

虽然只纠葛了几年,但她觉得自己已经花尽半世的力气,本以为这辈子都未必有缘再见,可转眼居然结为夫妻。

“又要哭了吗?”乔安明问。纵页宏号。

杜箬用力皱了皱眉:“没有”

可话音刚落,泪就唰唰下来了,有经过的工作人员一直盯着杜箬看,乔安明摇着头,用指腹替她擦眼泪。

“你再哭下去,我觉得今天民政局的人都会以为我是在逼婚。”

“噗”杜箬被他说得苦笑不能。

最后还是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打断他们:“请问你们需要进行婚姻宣誓吗?如果需要宣誓,请到收费处再交100元。”

乔安明摇头:“不需要了,誓言这种东西放在彼此心里就好。”

未必大声读出来就一定会白头终老。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杜箬慢吞吞地跟在乔安明后面。

“怎么了?”他问。

她抬头,眼神闪烁:“老乔,这是我第三次登记。”

三次婚姻,分分合合。

乔安明却固执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停车场走。

“嗯,所以你看,兜兜转转,你还是要成为我乔安明的太太!”

就算中间走了许多弯路,吃了许多苦,跨越千山万水,但最终还是必须回到那个人身边,这便是“命中注定”。

登记完之后,乔安明在附近找了一间餐厅陪杜箬吃饭。

他下午还要赶回公司,所以很简单地应付了一顿午饭便先把杜箬送回公寓。

到家了了已经睡午觉了,陈妈好像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因为从阁楼那边传来很大的声响。

杜箬吸着拖鞋上去,见储藏间的门开着。

“陈妈”杜箬喊了一声。

陈妈赶紧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副包了布的画框。

“太太,您回来啦?”

“”杜箬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称呼,改口也改得忒快了吧,所以只能微笑着点了下头。

陈妈倒挺自然,走过去问:“乔先生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去公司了,那个陈妈,你在做什么?”

“哦我啊乔先生前几天让我把这储藏间里不要的东西全部收拾一下,该扔的就扔掉。”

“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杜箬指了指她手里的画框。

陈妈回答:“我也不知道,估计是画。要不打开看看吧,您要是觉得还留着,我就继续放进储藏间去,如果不要,我就干脆扔掉了,省得搁地方。”

她说着就将画搬到了茶几上。

还挺沉,往茶几上搁的时候陈妈着实费了些力气。

“这画放在这估计有段时间了,看这包布上都落了许多灰。”陈妈一边说一边将包布打开,整个画面便露了出来

“这个太太,这画上好像画的是你”陈妈吓了一跳,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杜箬也惊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画上的女人确实是杜箬,还是她多年前长头发的模样,而在画布的右下角,落款顾澜2013年1月8日。

如果杜箬没有记错,1月8日是乔安明的生日,而顾澜大概逝于这一年的春天

这幅画,应该是她在身体枯竭之前才作完。

“太太,这画怎么处理?”

“你给我吧,我想留着。”杜箬将画又重新包起来。

乔安明晚上果然很早就回来了,三人一同吃过晚饭。

陈妈带了了去洗澡,杜箬将乔安明叫到卧室去。

那幅画就挂在卧室床的背面墙上,很大的一幅,进门就看见了。

“这是?”乔安明愣在门口,心里依稀有些猜到,但还是不死心地问:“谁画的?”

“顾澜画的吧,你没见过?”

“没有,她以前画画都会在别墅的地下画室,我工作忙,很少关心她在画什么。况且她也总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学画这么多年,也没正经画完一幅。”

这是实话,可她独独把杜箬的画像画完了。

“看到最后的落款和时间了吗,今年的1月8日。”杜箬盯着画中的自己,问乔安明。

乔安明走过去,仔细端详一番,果然在右下角看到细微的一排字。

“这幅画她应该画了很久,但却是在她临终前才全部完成。”乔安明指着画中油墨的颜色,讲给杜箬听:“你看,部分色彩已经有些褪色,但部分还很鲜亮,应该完成没多久。”

他讲对了。

这幅杜箬的画,顾澜在三年多前就开始了。

那时候她刚知道乔安明在外面有了女人,刚知道那个女人怀了她的孩子,也是第一次见到杜箬的真人,就在她租的巷子门口,包被抢走,杜箬见义勇为那一次。

后来有段时间她就闷在地下画室画杜箬的样子。

一笔一划,渐渐勾勒出杜箬的轮廓,这个闯入她婚姻生活的女人!

“画得挺好,也挺像。”杜箬发自内心的称赞,“她也没见过我几次,却能将我的样子画得这么像,足以见得,她有多恨我。”

杜箬苦涩讲完,看着乔安明。

乔安明嘘了一口气,搂了搂杜箬的肩膀:“没什么恨不恨,人都不在了,我们也已经结婚,就别去想以前的事吧。”

能吗?

“老乔,回宣城看我爸的计划暂时往后延一下吧,我想去看看顾澜”

有些帐总得算清楚,逝者虽逝,但生者还得活下去。

本来乔安明是要亲自带杜箬去墓园,但杜箬强烈要求,她想自己独自去。

去的路上,杜箬刻意找了间比较好的花店,买了一束白百合,叫花店小妹将花枝细细修剪。

墓地的地址是乔安明告诉她的,她用纸条记了下来。

很容易就找到了,因为好的位置就那么几个墓碑。

杜箬将百合放在碑前,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贴着碑面看了眼顾澜的照片。

照片上的顾澜还很年轻,气色都比杜箬见到她的时候要好许多,微微笑着,看上去无害也很温柔

“对不起”杜箬半蹲在顾澜的照片前面,用很平静的声音说了出来。

“这是我欠你的道歉,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我知道你恨我,你有足够的立场和理由恨我,而我却没有,以至于你就算雇人在我怀孕的时候打我,或者寄照片去我爸妈那,我被众人指着脊梁骨骂的时候,我也没有立场和理由恨你,因为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介入了你和乔安明的婚姻。我这个第三者,似乎受多大的伤害都是不值得同情的”

杜箬有些自嘲起来。

“可是我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我妈去世了,在我妈这件事上,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而且我一个人带着了了过了三年我不知道你和乔安明这三年过得如何,反正我过得极其不好但是我也没有奢望还能再见到他”

杜箬的小腿蹲得有些酸,干脆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

双手抱膝,前几日乔安明刚给她戴上的钻戒在晨曦中发出光芒。

“顾澜,你信缘分吗?你觉得你和我之间,冥冥之中有逆转不了的缘分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