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宁点头道:“对啊,她名为房玉珠,和与我差不多的年纪,个子很高,容貌也很美。”
“他竟是女子”余长静又愣怔怔地喃喃一句,显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半响后才叹息道,“怪不得天渊社长从公开不露面,原来竟有此等缘故,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想想便让人敬佩不已。”
余长宁不屑地撇撇嘴,笑道:“天渊社长又如何,长静你也不一定会比她差,听闻高寿走了之后瑜林诗社现由你来主事,待再过几年,你一定能超过她。”
余长静摇手一叹,淡淡笑道:“诗词歌赋不仅要靠天赋才华,更需要日积月累的经验,岂有你说得如此容易?”
余长宁闻言默然,显然是认可了她的说法。
余长静振作精神一笑:“对了,天渊社长跟你谈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余长宁讪讪一笑,却不好给妹妹说自己气昂昂地教训了那房小姐一顿,沉吟片刻说道:“我与房社长畅谈交流了对一些事物的看法,整个谈话都在愉快热烈的气氛中进行,她还连连说想和继续我交流,但我余长宁岂是随便的人,便义正严词地拒绝了她。”
“那她可有邀请你一道去参加全国十道比赛?”
问到此点,余长宁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没有没有,她丝毫没提这个事。”
余长静轻轻地哦了一声,蹙眉问道:“不是说好了通过决赛便去么?为何竟变卦了?”
“唉,或许你二哥这样的水平,还不能入房社长的法眼吧,没关系,我们明年继续努力便是,终有一天能够去的。”
余长静轻笑颔首,又与他闲聊了片刻方才告辞离开。
火红的朝霞挂满了天际,大兴宫层层叠叠的宫殿群在金红的阳光下一片灿烂威武。
余长宁已在玄武门外来回踱步将近半个时辰,望着眼前这座巍峨矗立的宫门,心头的感概油然而生。
便是在这座宫门前,当今的皇帝、昔日的秦王李世民发动了玄武门之变,成功杀死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逼得唐高祖李渊无奈逊位。
鲜血侵透了帝座,权力相残了手足,硝烟与兵戈奏响了盛世开启的华章,大兴殿内“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帝王之声尚在郎朗回荡,隐太子墓前却是荒草摇曳一片凄凉,成者王侯败者贼,信哉斯言!
如今,这座注定要载入史册的宫门依然是风光犹在,旌旗飘飘,兵甲四立,斧钺生威,一片肃穆威严的冰冷气息迎面扑来。
余长宁今日头戴三寸白玉冠,身着一领红锦袍,大袖飘飘,步态潇洒,若不是嘴角挂着的那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当真是一个英武厚重的翩翩公子。
可惜这一切在宫门侍卫的眼里,却已将他列为行迹可疑,暗暗防备的人物,一双双警惕的眼睛不时跟着他的脚步游走,丝毫不敢放松。
辰时刚至,昨日那王太监从宫门内疾步匆匆地走了出来,手中拂尘对着余长宁一摆,扬起兰花指阴阳怪气地笑道:“余哥儿来得真早,快跟我走吧。”
余长宁在心头暗骂一声臭太监,强颜笑道:“好,请王公公为在下领路,多谢了。”
王太监矜持点头,转身便带着余长宁往宫门内走去。
望着幽深的宫门洞,想到里面便是大唐皇宫,余长宁心头不由掠过了丝毫紧张,第一次感觉到了皇权对臣民的那股无形威慑。
刚至宫门口,王太监出示了通行令牌,一个将尉模样的军士看了余长宁一眼,接过令牌验证无误后,方才笑道:“王公公如此尽心尽力为公主殿下办事,连区区一个草民也亲自出来迎接,真是可贵啊!”
王太监轻轻笑道:“没办法,咱们做奴才的自然要为主子跑前跑后,公主殿下相信咱家,我便跑跑腿了。”
军士一声爽朗大笑,连连挥手后面的卫士放行。
进了玄武门,当先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两旁绿瓦红墙,脚下白砖铺地,一直延伸至了远方。
余长宁跟着王太监没走几步,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大喊“余兄弟”,愕然回首,便见顶盔贯甲的苏定方大步咚咚地追了过来,甲胄叶片随着脚步摩擦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