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听到余长宁这首表达心曲的诗歌时,房玉珠却不能找到一丝反驳的话来,先不论诗歌的意境如何,单是其隐含的深意便如此地引人沉思。
对啊,当你笑他人疯癫一生,放浪形骸时,说不定他人也在笑你看不穿过眼的权力声名财富,古之那些威名赫赫的大英雄,大豪杰,生时能征善战,治国安邦,但是死了也不过化为一抷黄土,墓前无花无酒变作农夫耕耘的田地,如何不令人感叹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想到这里,房玉珠心里不由平添了几分淡淡的惆怅,似乎觉得以前所追求的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起身淡淡咏颂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余驸马,光此两句你便胜玉珠多矣!”
余长宁吃惊地转过身子来,正在奇怪她为何会咏颂李白的诗句,却突然想起这首将进酒乃是自己在书法比试上所用,不由讪讪笑道:“在下一直想保持低调,不料房小姐你总是给我掌声,实在让我受之有愧啊!”
话虽如此,余长宁脸上却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哪有半点惭愧之色。
房玉珠似乎视而不见,自顾自地的开口道:“你那幅将进酒我曾在褚大人那里见过,诗歌与书法都可以说是冠绝天下,那是我便在想,你究竟是一个何等人物,竟有如此本事,连声名赫赫的褚遂良也为之惊叹,所以才萌生出了想要邀请你入社的念头。”
余长宁恍然一笑,摇手道:“在下不过是长安宾满楼内一名小小的厨师,洒脱不羁,玩世不恭,区区薄才倒是有劳小姐垂青了。”
“不,余驸马,玉珠能看出来洒脱不羁只是你的外表,玩世不恭只是你游戏人间的态度,你虽是厨师,但却大才独行于世,比许多自喻为风流名士的才子都强上不少。“
终于,余长宁的老脸被她说得忍不住红了一下,干声笑道:“房小姐若再这么夸奖我,当心我会爱上你哟。”
房玉珠对他的调戏故作无觉,抬手微笑作请:“余驸马请坐,玉珠还有事情向你请教。”
“那好。”余长宁点头一笑,回身又坐到了桌子前,端起眼前茶盏啜了一口,却又立即烫得直哈气。
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房玉珠嘴角勾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正欲出言,旁边一直默默无语的小丫鬟突然惊声道:“余公子,你端错茶盏了,这一杯乃是我家小姐的,你那杯可在对面。”
余长宁愕然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与房玉珠坐下时不经意间竟互换了位置,而手中的茶盏也是房玉珠刚刚喝过的那杯,茶盏边缘还留着一抹淡淡的红色唇印,印在白色的陶瓷上煞是好看,不禁让人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