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泪流满面地恨恨盯着余长宁,想起他那天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场景,芳心像是被闪电狠狠击了一下,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两人就这样久久对视着,谁也不肯率先移开视线,长乐公主愤激悲怆难过得如同翻江倒海般难以遏制,愤怒之下,张开小嘴突然咬在了余长宁手腕之上,似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来宣泄不满。
余长宁也不退缩,冷着脸任凭着她用力咬着,点点鲜血从手腕流出滴落在地,情景煞是促目惊心。
“公主”婉平悲呼一声,便要抢步前来拉开长乐公主。
谁料此刻长乐公主突然松开了口,猛然用手推开余长宁,带着一脸的泪珠转身飞一般地下楼去了。
婉平见状大惊,急忙紧步跟随而去,转眼便消失不见,一时之间,厅内便只剩下了余长宁与陈若瑶两人。
眼见长乐公主离开,余长宁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心绪复杂得犹如百味杂陈,跌坐在地竟是不想起来。
陈若瑶疾步走了上来,见他手腕上兀自滴着鲜血,顿时惊声开口道:“余郎,你流血了,快起来我为你包扎一下。”
余长宁满不在乎地摇摇手,有些虚弱地笑道:“只要你没事便好,对了,刚才那野蛮公主可有为难你?”
陈若瑶沉吟了一下,却不知如何讲起,叹息一声有些担心地开口道:“我倒没事,你刚才真是太冲动了,竟连公主都敢打,若她告上朝廷治你重罪,这可要如何是好?”
余长宁笃定地一笑:“放心吧,我与长乐公主本是假成亲,说起来都是犯了欺君重罪,这个时候她一定不敢与我撕破脸皮。”
“话虽如此,但我觉得你那样对公主始终有些不妥。”
“这有什么关系,谁让她敢来找你的麻烦,打她一巴掌算个甚来。”
陈若瑶闻言大是感动,一股甜蜜的感觉掠上了心头,螓首枕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余郎,你对我真好。”
“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娘子,我当然不能让别人欺负你。”余长宁坚定无比地说了一句,却又有些无奈地叹息道,“不过与公主闹成这般模样,看来今夜是没办法回公主府了。”
陈若瑶闻言沉默了一下,把心一横正色道:“余郎,要不今晚你到我那里去睡,反正厢房也是不少。”
余长宁有些惊讶地一挑眉头,笑吟吟地问道:“常言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邀请我到你家去睡,始终有些于礼不合吧?”
陈若瑶见自己已经抛去了所有的矜持,然而这小贼却装作一副扭捏的模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红着脸开口道:“余郎今日仗义相助无家可归,我是怕你露宿街头所以才出言相邀,你可不要误会。”
“放心吧,若要妹子如此浓情蜜意,我怎会拒绝。”余长宁大笑起身,又对她眨了眨眼睛:“对了,你家要怎么走?快带我去吧!”
陈若瑶轻轻一笑,依言扶着他下楼去了。
长乐公主犹如一阵风般冲入了栖凤楼内,脚步急促地登上二楼,已是伏在床榻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紧步而随的婉平眼见帐幔中那微微抽搐的香肩,以及隐隐传来的哭声,心里也是悲伤得不能自己,跪在地上留着眼泪道:”公主,你就不要生气了,气坏凤体那可就大事不好,若你实在不开心便狠狠地打我吧,我皮粗肉厚一定不会疼的。”
闻言,长乐公主似乎哭得更凶了,嘤嘤的哭泣声像是包含了无尽的委屈,丝毫没有停歇。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止,长乐公主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云鬓散乱,泪痕犹在,美目肿得如同核桃一般,咬牙恨恨道:“婉平,摆驾皇宫,本宫要去见太妃娘娘。”
婉平惊异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解地问道:“敢问公主,我们这时去见太妃娘娘作甚?”
长乐公主蹙眉片刻,突然坚定开口道:“本宫今日要与余长宁和离,请太妃娘娘为我做主。”
婉平恍然醒悟,急忙出门安排马车去了。
不多时到得皇宫,长乐公主轻车熟路地来到太妃居住的兴庆宫,门口侍立的侍女眼见是长乐公主到来,急忙轻声禀告道:“公主殿下万福金安,请你在此稍等片刻,南平公主正在殿内觐见太妃娘娘。”
长乐公主点点头,蹙眉开口道:“既然是南平姐姐,本宫自己进去便是,就不用通传了。”
侍女微笑作礼,恭敬地闪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