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感觉自己快要吐了!
那只穿山甲回来之后,他们四人就带着他和仙石进了太极宫。太极宫内部,废墟堆得如同迷宫,七拐八弯,最后通往一条地道。
地道里黑暗一片,他们四人奔走无碍,对他来说,却只能勉强看到几个暗影,而且,他又被绯云提着奔跑,颠来颠去,忍住不吐实在太难了。他不由地羡慕起昏迷中的仙石,没有知觉,可比他好多了。
就在他忍不住要吐出来的时候,绯云的脚步突然停了。
“小心,有埋伏!”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却是那位纪道友出声示警。
紧接着,灵玉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而后重重摔在地上。
“疼”他以为自己叫出声了,其实只是微弱呻吟,肩背麻辣辣地疼,不知道骨折了没有。随后,视线里满是符光人影,什么也看不清了。
过了好一会儿,骚乱方才平定下来,黑衣老者恨恨道:“好个狡猾的野道士!居然在此埋伏了符阵!”说罢,矛头转向他人,“应道友,你的灵宠不是来探过路吗?为什么没有发现?”
被他指责,那位应道友很不爽快,他哼道:“公孙道兄,你以为灵宠是什么?冒险之事,都赖灵宠,这天底下哪位修士有这样的魄力?”
黑衣老者闻言一怔,而后默然。确实,灵宠珍贵无比,别说散修,便是他们这些有一定背景的修士,耗尽身家也未必买回一只。各种灵宠,有着独特的用途,应道友那只,便在于探路、寻路,如果没有那只灵宠,他们找到这里就不容易,要知道,太极宫占地极广,废墟里坑洞交错,想找到正确的路,有可能一夜就过去了。就他们所知,月圆之夜,有着独特的意义,错过这一次,那可就要再等一个月。
“好了,”绯云出声,她道,“既然遇到了符阵,说明那人就在此处无疑,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他吧。”
安静片刻,纪道友的声音响起:“正是,应师兄,有这个符阵,更加说明此人不好对付,还是不要争这些闲气了。再说,公孙道兄也不是有心的,他本就是这样的性子。”
黑衣老者趁机道:“应道友,真是抱歉,老夫说话急了些,并非质问于你。”
绯云与同门师弟同时打圆场,黑衣老者又出言道歉,应道友就驴下坡,缓和了语气:“公孙道兄无须如此,是我反应过激了些。唉,灵宠这东西,养起来不易,相处日久,难免视为亲人子弟。”
先前小小的冲突,就此揭过了。四人好言好语地开始商议,如何对付玄尘子。
经过这个符阵,他们四人已经完全确信,玄尘子修士的身份。符阵是什么东西?没有修炼出真元,就无法布置。
而且,符之一道,博大精深,别看随随便便一个野道士都能画讯号符,其实讯号符只是驱符中一个不入流的小手段!符道五大分支,驱法爆器魂,驱符是其中最容易入手的一个分支,排得越后,越难入门,而符阵,最低也要熟练使用法符!
一个能使用符阵的符师,放到外面,绝对人人争抢,别说寻个传承,便是三大道观,也不能拒绝!而这样一个人物,竟然甘心在一个废弃道观做一个野道士,说出去谁信?四人此时已经确信,这个玄尘子不但是个知情人士,而且所知比他们还多!
想到这一点,四个人同时沉默了。他们来到白水山,发现白水观中住了一师二徒三名野道士,原以为,可能是一个比他们早一步得到消息的散修潜伏在白水山寻找机缘,但没想到,一步步寻来,竟发现这是一个会布置符阵的符师,这可比他们想像中难对付得多。
“诸位道友,莫不是害怕了?”那纪道友道,“公孙道兄,你找我们师兄弟来的时候,可是说过,便是三大道观弟子来抢,我们也不会退让,如今呢?”
黑衣老者昂头,目光恢复了冷厉阴沉:“如今自然也是如此。我们都知道,假如消息是真,对我等而言,是何等的机缘,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不错。”绯云缠着手中红线,咬着唇道,“此人越厉害,越说明消息的真实性。他在白水观潜伏了三年之久,每月月圆,都要外出寻觅,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了宝物的真实位置呵,我们虽然有一个很难对付的对手,却也省了我们不少事。”
绯云话落,其他三人目光瞬间亮了起来。不错,对手越难对付,收益越高!只要他们胜了,对方就是白为他们做工,更重要的是,一个符师必定身家丰厚!
等灵玉的疼痛稍缓,这四人已经商议完了,绯云回头找他,重新用红线把他绑在身边。灵玉疼得呲牙咧嘴,哀哀叫痛:“姐姐,疼!我骨头都要摔断啦,你还这样拉着我走,我就疼死了。”
绯云媚眼一挑,手心按着他的肩骨,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最后吃吃笑道:“小东西,你骨头好得很,别装可怜了!”言罢,一扯红线,毫不怜惜地扯着他继续向前走。
让灵玉意外的是,那黑衣老者竟也找回仙石,仍旧带在身边。
灵玉眨眨眼:难道他想错了,其实这个姓公孙的老头是个好人?毕竟,那位纪道友说的连他都觉得很对,如果师父真的不是凡人,怎么可能在乎他和仙石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