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妈妈看到澹台静这般模样,眉头拧着,摇了摇头,如今是在京城里,也没人给三小姐使绊子,蒋嬷嬷也说了,三小姐的药,并没有问题,怎么三小姐就是不肯用药呢。
桂妈妈叹了口气,回去寻素云与素心,三小姐晚上定然要换洗,一个人总也服侍不过来的,左不过就两日功夫,只能先这般熬着了。
趁着这间隙,董珺昊细细听了一阵,澹台静的内堂里并没有旁人,澹台静也已经睡熟了,便干脆翻窗进了内室,从袖笼里拿了一个小瓷瓶出来,倒了一粒丸药在手,又从一旁的圆桌上,端了半盏温热的白水来。
澹台静这丫头,嫌弃药苦,竟是不给喝的,那请来的大夫,好歹是太医,难道还比不得她一个小小姐?若是姜汤能有用的话,那太医又何必开了汤药!
董珺昊越想越堵心,这个澹台静实在是太任性了些。
纵是心中这样想着,到了澹台静跟前,却还是不敢大动作,想着澹台静这会儿怎么也算是高烧昏迷着,便是自己喂了她药,也不会被察觉的。
董珺昊尽量温柔的将澹台静扶起身来,触手碰到的一件琥珀色底提花折枝花卉净面圆领小袄,已经带了薄薄的湿寒之意,董珺昊皱了眉,这般盛夏的天气里,出了汗,怎能不难过?
董珺昊一手持了药丸,另一手先将温水放到床头的小几子上,准备将药丸塞到澹台静的口中
澹台静带着几分迟疑,从有人翻身进来的时候,她浑身的肌肉便都绷紧了,她犹记得,今晨醒来的时候,素心和桂妈妈都是睡着的,澹台静先前想着二人是守了她一夜,所以累得紧了。
可渐渐的,澹台静便发觉不对了,自己高烧不退,半昏迷着,莫说是素心与桂妈妈,便是徐妈妈和蒋嬷嬷,没有守在这里,再来瞧她的时候,眼下也是一片乌青的,可见也是一夜未眠。
可这般想来,便有些不对劲了,素心与桂妈妈守着自己,心焦成那般,如何还能睡着了?
怀着这样的疑惑,澹台静硬撑起身子,到了窗边查看,旁的倒也罢了,那窗子上,原贴了一个明心那日玩闹剪的窗花,原是个福娃抱锦鲤的图样,如今却是少了几片锦鲤的鳞片
澹台静从那一刻便意识到,有人进了她的屋子,澹台静没有声张,她想要瞧一瞧,这人到底是何目的?
因着前世的经历,澹台静对于入口的东西,总是怀着几分戒备,想着自己高烧不退两日了,不该这么久才是,便觉得那人翻窗,是为了在她的汤药中动手脚的,便说什么也不肯用药了。
方才喝了姜汤,昏昏沉沉之际,似是又闻到了那若有若无的竹叶清香,再然后她闻听有轻微的脚步声,即便那人刻意收敛了,闭着双眸的澹台静还是感受到了。
可澹台静却有些迟疑了,不知道该不该戳破面前的人,印象中的那个竹叶清香,便是那个救自己落水之人,可
当药丸停在澹台静嘴边的时候,澹台静再也忍不住,猛然张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