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去畅风堂指点几位娘子的曲子,跑我这里来干嘛?”夏氏端坐在锦榻上,伸出纤手,任由跪在地上的柳烟涂着指甲,冷眼瞧着眼前这张娇艳欲滴的脸,心里不由一阵恼火。
那个男人当真是不要脸,竟然当晚就留下了柳烟,连谦让都省了。
“听说姐姐最近有些气不顺,当弟弟的来看看。”夏云初逗弄着怀里的小黑狗,揶揄地看着夏氏,又道,“姐姐的指甲当真涂的好看,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赏点给弟弟,让你这丫头给我这黑虎涂上一点。”
夏云初是国公府的唯一的嫡子,比夏氏还要小一岁,但两人自幼相处的比较融洽,来往也比其他姐妹要多一些。
一边的春燕盈盈走过来,笑道:“世子真能说笑,谁敢给黑虎涂指甲,再说我们这位可不是一般的丫头。”
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柳烟。
柳烟顿时红了脸。
“如此,倒是我唐突了。”夏云初会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柳烟,俊朗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姐姐贤惠,姐夫也跟着享尽齐人之福,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也给弟弟物色一个可人儿。”
“哼,难道你房里的人还少?”夏氏瞥了一眼夏云初,冷声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成天朝三暮四,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姐姐这样说,可是冤枉我了,那些通房都是母亲安排的,我这不是还没娶媳妇嘛!”夏云初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又走到夏氏身边,低声道,“听说瑜妹妹拒绝了靖州童家的提亲,可是心里有了意中人?”
“谁知道她有没有意中人,那个丧门星眼界高着呢!此事由不得她,哪有一直赖在娘家不出嫁的道理?”夏氏冷哼一声,抬头见夏云初眼里涌起的深意,心里一沉,警惕地问道,“你问这些干嘛?”难道他对那个丧门星有意思?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夏云初呵呵一笑,把狗递给了一旁的小厮,拍拍衣衫,“姐姐先忙着,我去畅风堂了。”说完,带着贴身小厮信步走了出去。
“柳烟,我之所以把你给大郎做了通房,自然因为你是我的陪嫁,所以,有些事情该怎么做,想来也是明白的,咱们丑话说在前面,你若是敢有了身孕,我是绝对不会留你的。”直到看着主仆两人的身影从窗外一晃而过,夏氏才端详着涂好的指甲,云淡风轻地说道,“另外你也得多劝着点大郎,男人总是要上进的,不能把心思一味地放在床上那点事上,只有男人出息了,咱们女人在人前也能抬起头来。”
柳烟忙连声应道。
心里却是一阵冷笑,劝男人上进什么的,是正妻的事情,管她一个通房屁事啊!
若是把大郎劝恼了,那她岂不是也跟着倒霉?
倒霉的通房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卖或者是送人。
当她傻啊!
“好了,你下去吧!”夏氏见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越看心越烦,不耐烦地冲她挥挥手。
慕云澈自收了柳烟,竟然一直没有回过房,她心里突然有了些后悔。
但毕竟是她把柳烟送过去的,又不好发作,只能一口恶气憋在心里。
“大少夫人。”春燕见夏氏若有所失的样子,心里自然明白缘由,却并不点破,只是上前低声道,“适才奴婢在门口,见二少夫人的丫鬟碧桃跟一个少年回靖州去了,听说是春桃那丫头出了事。”接着,便把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夏氏。
“哼,也活该她们倒霉,惹谁不好,惹上了靖州王家。”夏氏听着听着,脸上不禁浮起一丝冷笑,“说起来,我也许久没有跟表姐联系了,也不知道她在王家过得怎么样了?”
夏氏的姨家表姐许氏两年前嫁给王宁熙的长子王子宣,前不久刚刚生了个儿子,在王家正得势。
“大少夫人的意思?”春燕故作不解。
“如果任由沈氏那几个陪嫁丫头在清心苑里晃来晃去,我怎么往里面安插人?”夏氏得意地笑笑,“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我若是抓不住,那我在这府里还混什么混?打发掉一个算一个。”春桃碧桃什么的,她早就看得不顺眼了。
尤其是那个碧桃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连她的人也敢动手,真是自己找死。
还有清心苑那个沈氏,以为像乌龟一样躲在清心苑不出来,就能过清闲日子了,想得美。
她虽然在娘家是个庶女,但好歹是堂堂沐国公府的女儿,岂能让一个三流落魄伯府的女子欺负
“大少夫人明智。”春燕恭维道,“奴婢这就去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