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张雯头也不回的跑上楼去了。
儿子丢了,老公重伤,女儿又对自己不理解。从说话声音上就能感觉出来,此时的冯小梅完全是心力交瘁。道谢过之后,冯小梅也不再挽留我们两个:“地下通道的入口在西面十米远的位置,你们应该能找到吧?军方是靠着地下通道送幸存者去教堂的,里面的电源没有切断,灯还亮着。我估计,你们不用走到教堂就能看到接应的人谢谢你们,后会有期。”
“还是我和朱医生来吧!”不知道林寒是被哪句话触动了,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抬人这种活,不适合女人做。”
林寒的转变让冯小梅略微呆愣:“你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了!”
“算了,不用。”林寒估计是不喜欢别人对着他没完没了的感恩戴德,他的动作有些许的不自然,“举手之劳。”
救人要紧,我们几个也不再多说。冯小梅跑去拉开医疗所的玻璃门,朱医生和林寒抬着担架往里走。我总不能站在大街上等林寒出来,想了想,我抱着豆豆追了进去。
医疗所里面虽然也没有暖气,但屋里的温度显然要比外面高一些。朱医生走在最前头,他带着我们大家进了医生诊室。受委屈的张雯坐在检查床上生闷气,冯小梅没好气儿的赶着她说:“你走开!让你爸爸躺下!”
“朱医生,我家老张要拜托你了。”冯小梅伸手揉了揉额头,她眼圈深黑累的要命,“我送你们下去医疗所里有衣服,你们要不要穿一下?我看你们身上穿的还是秋装,这样出去会冻坏的。”
“好。”林寒没怎么太谦让,他一口应承下来,“谢谢了。”
感谢的话已经说了太多,再说便没有意义了。不放心的看了眼检查床上躺着的老公,冯小梅转身去取衣服给我们。
张雯也就15、6岁的样子,她脸上带着这个年纪固有的青春和偏执。雪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一张樱桃小口又薄又红是单纯而美好的年纪。
端着蜡烛凑到检查床旁边,张雯眼睛亮亮的问:“朱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他是不是需要输血?你抽我的吧!我和我爸爸的血型是一样的!”
“咳咳!”
朱医生咳的很厉害,他转身拿纸巾捂住了自己的嘴。将纸巾丢在纸篓里,朱医生是无比的和蔼可亲:“雯雯啊!你其实挺孝顺的你妈妈很辛苦了,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跟她沟通。”
说到自己的妈妈,张雯立马撅起了嘴。张雯应该是对朱医生比较敬重的,反驳的话她说的很是小声:“切,她哪里是辛苦了?她只是偏向弟弟,心疼我弟弟罢了。”
看着张雯的样子,我忽然就想起自己来了。我妹妹刚出生那会儿,我也因为和妹妹争风吃醋的事儿总和我妈妈吵架。我陷入到伤感的回忆中,禁不住长吁短叹眼眶发酸一旁的林寒,突然伸手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刚打算问林寒什么事儿,可林寒却示意我别出声。林寒用手指了指垃圾桶,他用眼神告诉我去看。
屋子里只有蜡烛照亮,光线并不是很清晰。为了看清楚,我只好假装将豆豆放在地上。等我蹲下身后,我使劲的瞪大了眼睛朱医生刚丢进垃圾桶的纸巾上,是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