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奴垂着两只手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全身上下到处都是被刀割开的痕迹,背上的人皮已经被人揭了下来,像是蝴蝶翅膀一样,一左一右垂在身体两侧随风飘动。身体两侧的肋骨也像是被人抽掉了一样,胸口整个塌了下去。
“后背剥皮”是古代刑罚当中常用的手法,比起从头顶上灌水银的说法更为可信,也极为残酷。但是剥皮抽骨头的事儿,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既然有人揭了他的皮,那我眼前的这盘子肉我抬起头来看向了屠残天。后者若无其事地夹起一块排骨:“来尝尝师祖的手艺如何?”
屠残天看我不动,不由得冷笑道:“怎么不敢吃?那密洞里的人肉干是怎么回事儿?”
我只能摇头道:“那不是我吃的。”
“呵呵”屠残天笑道:“你平时吃的猪牛羊,也只不过是他们的尸体。人死之后也是尸体,反正都是肉,都是吃,有什么区别么?”
屠残天津津有味地嚼着排骨道:“当年我们宗门十二个人,被围困在雪山里。周围能吃的东西,都已经吃光了。后来,我们就开始抽签,谁抽到死签就吃谁。要不是我的运气好,说不定现在也是一具尸体了。”
“有时候吃死的,总比吃活的好!”屠残天滔滔不绝地道:“当年我们被困的时候,月字门的那个贱人,始终都背着她师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能脱的全都脱下来,给他师妹保暖。
那个傻丫头,虽说受了重伤,但是也有清醒的时候,每次醒过来,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又是哀求,又是威胁的,让那个贱人把她放下那个贱人说什么都没同意。到了最后,你猜怎么着!
等我们走出去之后,医师解开那个傻丫头身上的衣服才发现,她的两条腿都被吃光了,就剩下一副光秃秃的骨头。那个贱人,一路上都在偷偷地吃她师妹的肉哇!我说他体力怎么会那么好!”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他师妹没发觉?”
“没有!”屠残天笑道:“那个贱人会哄人啊!加上他身上有特制的麻药,偶尔只让对方清醒一会儿,没有谁能发觉他做什么?”
“畜生!”
“花字门是女人,月字门是男人,基本上都是哄死人不偿命的东西,遇上他们一定要小心。”屠残天似笑非笑地道:“那个贱人现在虽然不在术道上走动了,不过,他的徒弟还在。而且比起他来得青出于蓝。以后,看见月字门的人,别管怎么样,先动手杀了就对了!”
“我会的!”屠残天不说,我也会这么做。那类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顾忌。与其跟他们斗心机,不如直接动手。
“吃!”屠残天笑过之后,指着盘子说出了一个字来。
“我能不吃么?”我直视着屠残天道:“我对同类相食这种事情,暂时接受不了。”
“可以!”屠残天冷笑道:“明天这个时候,你要是还练不成前两式,我就吃你一只手!你看如何?”
“可以!”我说完之后,把盘子推了回去。
“有种!很久没看见你这样有种的后辈了!”屠残天背着手走了。等到第二天他再来,知道我已经炼成了两式之后,不由得笑道:“不愧是步家人!”
屠残天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他说的“不愧是步家人”,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