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驭尸道人叫骆昆,实际年纪已经六十多了。当然,因为道行是入道初化期的高手水准,所以面容还是比普通人年轻不少。
这骆昆来自十万大山里,属于驭尸南派里“苗疆活人墓”一派。他果然是继承和发扬驭尸一道的传统,狡诈变态,阴狠手辣。近二十年来,他一直暗中压制着云山县陈家,利用着他们。
陈家是打造阴阳法器和棺材的行家,水准还是不错的。他们负责卖棺、送棺、抬棺、埋棺,常做这种一条龙的服务。但这也给了他们便利,能帮骆昆偷到上好的驯尸材料。当然,他们在县火葬场也有人的,一些要火化的好尸材料也被偷换出来孝敬骆昆。可家属们要骨灰怎么办?好办,陈家大量的猪、牛牲畜骨头的骨灰在那里备着呢,不明真相的无辜群众,您还得用盒子装着,伤心地带离火葬场。
至于土葬中的盗尸,也很容易。因为我们这一带土葬都是棺落下,盖外椁石板,下土平坑,之后亲属等人便回避了,剩下的事情都是抬棺匠也就是俗称“八大金刚”的人干,坟垒得高大的,还得外请工人帮着干。这无疑给陈家盗尸提代了绝佳的时机,事后还要喝人家的酒,吃人家的菜,拿人家的钱,就是不知道睡不睡人家的寡妇之类。
骆昆来头大,本事强,而且出手也大方,所以陈家也忌惮,也只能拿着昧心钱做着昧心事。总的说来,这也算是被逼无奈,骆昆是那种一点小事能灭人全家的角色。前些年就因为路过某地,多看了一个漂亮女人一眼,漂亮女人又自恃美貌,傲视了他一眼。结果,他竟将人家连同丈夫、孩子、公公、婆婆杀害,尸体不适合驯养,便全部熬出尸油,没事儿拿出来炒菜下酒,实在也是凶残而变态极了。
前些日子,骆昆才刚刚将两只玄铁尸将送到这里来,说先放在这里两天,以后会有用处。倒也没想到,这用处今天还发挥了,但却被我灭了。这料也是骆昆没有想到的。
当然,陈家的这些秘密勾当,只有家族里的重要人物知道,下面伙计们并不知情。但家族终归是家族,在县城里影响力大,手底的伙计嚣张也是自来有的。所以,陈围的表侄子小黄死也死得自作吧!
骆昆说完这些,还对我说:“小爷您今天一出手,骆昆恐怕是要养很多时日了。他是怕了你,也许很久都不会再来这里了,我陈家也少些束缚,多了自由,真是谢谢您了。但也保不齐他以后还会来找我陈家的麻烦,甚至会向小爷您复仇啊!所以”
说着,骆昆掏出一串钥匙,转身打算打开装着那支红符镖的玻璃柜子。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却道:“陈围,你要做甚?”
“呵呵小爷您是阴阳道中高手,咱家这红符镖正好送您,适时能派上用场。对付骆昆这样的角色,只要您出手快,一镖能毁了他所有道行,然后轻易就整死他!”陈围陪着笑,说着竟然眼光跳,显得很兴奋,很期待似的。
“哦?你这可是标价1200万啊,我哪敢要?”我眉锋一抬,冷冷道。
陈围尴尬地笑了笑,却又望着那支红符镖深深在叹了口气,说:“小爷,这符镖可是我父亲有生以来最成功的一支镖,对付什么鬼王、入道期的阴阳道中人没什么问题的。只可惜,他一个问道高阶,差点突破进入道初化,却遇上骆昆第一次来,将他杀死了。骆昆真是可恶,那一次带了五只青铜尸王暗算家父。家父力拼之下,两只红符僄干掉两只尸王,但还是不敌被害。小爷您今天出手,可是替陈家出了口恶气。这气呀,从我16岁那年起,到现在整整压了我二十年,平时连话都不想跟人多说呢!这镖是家父最后的遗物,虽是价值不足1200万,我标得太高,但实际上也什个五六百万的,您就拿着,一来是今天事情对您的感谢,二来是以后有个便利相用之处,于您于陈家都有好处。您是陈家的大恩人呐,也当配得上这等法器。”
我知道这是陈围对我的示好,感谢倒不太靠谱,说他怕骆昆再回来才是真。但这家伙话多起来,马屁总拍,显然也是因为骆昆在我这里吃鳖而兴奋吧!貌似我改变了他的性格么?
我想了想,说:“算了,这镖你还是先留着吧,作个纪念也好。真若是万一碰上楞头青来买,还可以多赚个六七百万的。”
“哎呀,小爷您可真是高人高义啊,视金钱宝物如粪土的风格,难能可贵啊!可您帮了这么大忙,我陈家不表示表示,也太不像话了吧?怎么着您也得抽空来陈家吃个饭吧?”陈围一脸大惊,仰慕之情跃然脸上。说不定,他心里还欢喜得要命呢!他到底是个生意人,利益至上。
可我却道:“饭就不必吃了。既然你有报恩之心,我却之不恭,正好最近手头也有点紧,折算成现钱,及时打我卡上就行。我过些日子要去市里一趟采购一些材料,你这店里也没有,真需要用钱,就打1200万吧,不能砸了你买卖公平的牌子吧?”
陈围“呃”然一声,笑容马上僵化无比,仿佛被狠宰了。可他也转得快,但马上堆着笑,连连点头,说:“好好好,小爷您说了就是,1200万一分不少,很快就会到帐!小爷能把陈家钱花在采购上,那就是天大的事,陈围必须照办,砸锅卖铁也得办。但有机会了,还请小爷光临寒舍,让陈家人尽尽感恩之礼。小爷,您的卡号是?”
我知道这陈围失望了,话说得好听,只怕心头在滴血。可想想我的七公主,老子宰他更多都不多!唉,七公主,我心的初痛,如此剧烈。可我当深掩悲伤,一路往前,才不负她舍身之情之义。
但很显然,陈围还是想巴结讨好于我,指望着我呢!当然,不用他这般,老子也必然跟骆昆对上了,如有必要,灭了苗疆活人墓又怎样?
当下,我在不远的墙角取回打斗中遗失的登山包,将银行卡取了出来,递过去,说:“自己抄吧,别抄错了。我叫张野花,弓长张,野外鲜花。”
陈围惊了一下,显然被我的名字震撼了,但双手接过卡去,连赞道:“小爷非同凡人,名字也是别具一格,姓氏张乃弓长可射日,英雄气概,名中野趣生风,花韵四逸,品性清格,风采卓然啊!好名字!好名字啊!看野花小爷又是生得如此俊雅,气质斐然,必然也是风流情怀之人啊!”
好吧,陈围这厮我也是服了他了,拍马屁的功夫算一流,还稍有文采,他要是不写小说,都有点可惜了。尼玛,老子这满面血迹,哪还有半分俊雅?不过,人生第一次没人正面嘲笑我的名字,这也算奇迹了。而到这县城来,遇上女子皆称我流氓,与我不对付,这厮竟这般说,难不成男人最懂男人?
我也懒得跟陈围客气回应,反正他恭维就随便吧,好话不嫌多。趁他抄写之时,问道:“赵永刚家住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