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距离被逐渐拉开,就当重真以为就这样要被半数敌人逃走之时,只听正前方轰隆的马蹄之声骤然响起,远远望去,一面“虎”字大旗,迎风招展。
袁七人五人六地大笑道:“这只西北之虎居然扮演了黄雀的角色。”
重真也大笑道:“应该说这家伙终于肯动脑子了。”
“只要人人都开始动脑子,大明就不会亡国,华族就不会亡天下。”这句话重真没有说出口。
袁七大笑道:“看来脑子真的是个好东西,属下以后也要多动动。”
“好的,我期待着。”重真没有夹击过去,而是爱怜地轻抚着大黑马的鬃毛。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并没有奋力追击,因为蒙古骑兵的狗带技术,也就是在被追赶的过程当中朝后方放箭,仍旧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将贺虎臣的夙敌交给他自己吧。”重真没有恋战,也没有观战,而是拨转马头,去清除陷在步兵阵里的最后二三十名蒙古骑兵。
在兵力极度不占优的情况之下正面硬钢蒙古骑兵,步兵编队不可避免地遭到了较大的创伤,但幸存之人非但没有悲伤,反而从骨子里透出一股骄傲来。
“我们做到了!我们做到了!我们大明西北的农民,成功抵御住了成吉思汗的骑兵!”
当最后一名捆在步兵方阵里的蒙古铁骑在惊慌之后被数支长枪撂倒在地,马上的骑士被长枪无情洞穿之后,铁盾与铜板两个壮汉率先热泪相拥,喜极而泣。
成吉思汗的骑兵,曾一度成为全世界战争史上不可超越的神话。
两百六十多年前,华夏一个创建了大明王朝的农民率领汉家子驱逐了他们。
两百六十多年后,洪武爷的后代农民,在戈壁滩上再一次抵御住了他们。
就连他们自己都意识到了此乃他们这些西北农民,不得不经之蜕变。
金蝉脱壳,蛟龙蜕皮,无不都是痛苦的过程。
但一旦成功,那便是像毛虫破茧那般,脱胎换骨。
“这才是军人该有的气质,洪武爷把军人改变成了农夫,而我却要从农民当中挑选忠勤之勇士,并将他们培养升华成为铁血的战士。”重真默默说道。
当战场快要被清理完毕的时候,酣战了半个时辰的贺虎臣终于过来请安了。
“斩获了多少?”重真问道。
贺虎臣志得意满道:“几乎全歼。”
“几乎?”重真斜睨。
贺虎臣郝然道:“走脱了一个。”
“哦?插汉虎墩兔?”
贺虎臣讶然道:“殿下如何得知?这厮虽然不咋滴,但手下还是挺忠勇的。”
重真仰天长叹道:“本王不惜以自身为诱饵布了好大一个局,没想到却还是没能破解你的宿命啊。”
贺虎臣虎躯巨震道:“就凭他兔子一般乱窜的插汉虎墩兔?”
“对。”重真目光炯炯地看着贺虎臣的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