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起裤子朝瓦罐里看了看,昨晚熬了一夜我的尿有些上火泛黄,但好歹还是无色的,于是我赶紧抱起瓦罐、提着中药往王猛家跑去。
王猛等候在屋里,看到我抱的瓦罐,掩着鼻子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有尿骚味?”
“嘿嘿,这是药引子。”我神秘一笑。
王猛急着救他爹,也就没有多问了,很快中药就被煎成了一碗苦水,我想了想就把尿给倒进了碗里,刚熬好的中药混合着尿蒸腾起一股古怪的气味,熏得王猛和李嫂皱起了眉头。
我把药给王六宝灌下去后,就找来所有的毯子将他盖了个严严实实,一切妥当后我才筋疲力尽的瘫坐到了椅子上。
夜渐渐深了,可王六宝依然没动静,我们三人坐在床边打瞌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猛突然叫了起来:“快看,我爹头上冒烟了!”
我一下就醒了瞌睡,果然看到王六宝头上蒸腾起细如发丝的白线。
我赶紧掀开了毯子,王六宝的眼皮在微微眨动,嘴唇也在抖动,他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就连脸上也满是水珠,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水里。
王六宝微微睁开眼睛,虚弱的呢喃道:“我这是在哪?”
见此情景,我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爹,我是谁你认得吗?”王猛一边抹泪一边问道。
“小兔崽子,你是我儿子你说我认得吗?!”王六宝骂道。
王猛破涕为笑,李嫂也露出了笑容。
王六宝掀开毯子骨碌下了床,气愤的说:“我想起来了,操王三贵祖宗,那条鸽子鱼明明是我抓到的,他非说吃了他的鱼饵鱼该归他,我们吵起来了,他推了我一下,我脚一滑就掉河里了,我找他算账去!”
敢情王六宝掉河里是这么回事。
王六宝的记忆回来了,他马上就要去找王三贵,李嫂忙拉住了他解释了一番,王六宝这才平静了下来,他愣愣的看着我,好奇的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啊,爹,你都死两次了。”王猛说。
“这么说俞飞是我的救命恩人了?”王六宝盯着我打量了一番,露出了将信将疑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又扯到王三贵抢他鱼的事了。
李嫂和王猛留我吃饭,饭桌上王六宝吃什么都觉得嘴里有尿骚味,我低着头不敢笑出声,吃完饭我赶紧回家去了,捧着父亲留给我的册子美滋滋的,没想到救人能这么开心,不过想起父亲已经不在了,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第二天一早,王六宝就带上自家亲戚把王三贵给扭送进了村委会,让村长发落,村长顾忌到两家祖上有实在亲戚,闹成这样没必要,经过调解王三贵赔偿了王六宝,这事才算是平息了。
老爹走后,就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了,幸好周祥收留了我,我在他家蹭吃蹭喝的呆了两个月。
白天我给周祥打下手抓药,学到了许多中医知识晚上我就研读父亲留下来的册子,很快我就背的滚瓜烂熟了。
周祥两个女儿都已嫁人,身边没有儿子,这天他悄悄把我拉到了里屋谈话,原来他想叫我过继给他当儿子。
在这两个月里周祥待我如子嗣,他又是父亲的好友,但一想到我是姓俞的,承担着家族的使命,在加上祥婶觉得我是棺材子,对我多般挑剔,我只好婉言拒绝了。
周祥对我的好让我很感动,为了不让他难过这天夜里我收拾好包袱,趁着夜色离开了王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