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靖安侯府的白梅正开得正兴,靠在暖炉边的赵澈一边顺着猫,一边望着窗外景致,思索半晌,道:“层绿峨峨,纤琼皎皎,就叫皎皎吧。”
妙音不赞同,“小白不好听吗?”
不过那一人一猫完全不在乎她的看法,一个叫得欢,一个应得也利索。
“皎皎怎么了?”妙音往嘴里塞了个栗子糕,这栗子糕果然还是冬日的时候最是美味,现在吃倒是少了些风味。
赵澈垂眸,“它发情期到了。”
多大的事啊,妙音不以为意,“那你给它找只小母猫呀。”
赵澈投来难以置信的眼神。
“皎皎...是母猫。”
妙音差点被噎到,好歹也是养过一段时间的主人,竟然连性别都不知道。
“难怪!”妙音一下子想明白了,“难怪它那么喜欢你,合着是只母猫啊!”
赵澈竟然找不到理由说不是。
“这几日事务繁忙,我想把皎皎放你这一段时间。”赵澈差点被妙音带歪,好在是想起来了正事。
妙音看着一桌吃的,瘪嘴,“原来是有事求我啊,难怪要讨好我。”
不管她答应与否,赵澈都会把猫送过来吧。妙音恨恨地咬了口,把手里的栗子糕当做了赵澈报复。
赵澈笑。
妙音已经可以预想到那只祖宗可以把她的望舒楼搞成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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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蕖满庭的夏夜,可惜暗夜无月,实在没有情味。
沈婉容拨弄着那簪子,心绪翻涌。
沈念棠本是是坐在一旁向白露请教女工,见沈婉容一脸愁容,就放了针线,走到她身边。
“你在想什么呢?”沈念棠从她手里把簪子拿起来借着烛光仔细端详,“我看看被靖安侯摸过的簪子有没有生出花来。”
“胡说什么呢。”沈婉容夺回了簪子,严肃教育沈念棠,“这件事不准再提!”
“是是是,不提就不提。”沈念棠做了个封口的动作,下一秒就破功了,“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你的簪子怎么会被靖安侯捡到,还被认出来了。”
白露不动神色地竖起了耳朵,她也很好奇啊。不过与郡主分开一会却错过了这等好事。
“你还问!”沈婉容突然发现了一切的起因,“还不是你贪嘴,让我去给你买糕点,否则我怎么会碰见他。”
“这么说,我也算半个红娘了?”沈念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沈婉容瞪她,她也不收敛。
“靖安侯是太子的伴读吧?”这沈婉容虽是询问,但语气确实非常肯定。
沈念棠蓦地抬头直视沈婉容。
“我记得念棠你特别反感我与周淑瑶来往吧?”沈婉容漫不经心地说着,倒是沈念棠握紧了拳头,抿唇,不做声。
“怎么我和靖安侯扯上关系你就这么开心呢?沈家不是不涉党争吗?”沈婉容歪头,眨眨眼,烂漫地笑着。
沈念棠低头沉默。
不知不觉间,白露立秋都站到沈婉容身后,沈念棠此时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沈婉容的压力。到底是金枝玉叶,不同寻常。
也不知道双方对峙了多久,还是沈淮年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打破了这死局。
沈婉容迅速戴上笑,抱起沈淮年,“你怎么又来了?”
“姐姐,要吃糖。”沈淮年可太喜欢这个有好多糖的神仙姐姐了。
大晚上的跑她这来讨糖?怕是背着乳母偷偷溜出来的吧。
“姐姐糖吃完了呀,”沈婉容遗憾地开口,在沈淮年小脸垮下去之前又提出建议:“这样吧,姐姐明日带淮年出去买糖吧。”
“好好。”小屁孩就是好哄。
沈婉容看到还在一边紧张不安的沈念棠,也没了探究的心思,把沈淮年交到她怀里,“把他带回去吧。”
沈念棠抱着沈淮年走的时候还是懵懵的,好像有点不相信,沈婉容就这么放过她了?
立秋不明所以,“郡主,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我看沈小姐脸色都不对了。”
原来还有个楞的呢,沈婉容暗笑,给了白露个眼色,让她好好教育教育立秋,怎么光长个,不长脑子了?
白露服侍沈婉容歇息,替她把发髻放下,道:“郡主觉得支持太子的是沈小姐还是沈家?”
“我不知道。”沈婉容握着那枚玉兰簪,也是疑惑,“按理说她一个闺阁小姐不可能靠自己搭上太子一党,可我看沈集他们的态度也不像站了队的。”
青丝泻下,白露小心梳着,“许是沈小姐自己的选择吧。”
“算了。”沈婉容把那簪子丢进梳妆盒,“他们这些弯弯绕绕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去管,睡觉!”
“郡主说的是。”白露点头。
沈婉容看着铜镜中映出的自己的容颜,陷入沉思,突然开口,“白露,你说我爹回来了,会不会选个皇子扶持?”
白露动作不停,“奴婢不知。可这些并不妨碍郡主要做的事啊。”
果然,还是白露了解我。沈婉容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
“所以说,”白露忽然凑到沈婉容耳边,悄声问:“郡主觉得靖安侯怎么样?”
“?”
沈婉容僵硬地转头,咬牙切齿,“你闭嘴!”
白露微笑,“其实靖安侯和郡主真的很般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