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送走秦娘子,钟云烟便东倒西歪地往院里走。
要说她两世的酒量都还行,奈何这个身子第一次喝酒,对这酒精没丁点抗体,喝得时候不觉什么,这会儿就开始上头了。
因着家中来了客,林玉和钟六郎都在房中避客,倒是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知道客人走了,便都打开了厅门,不然屋里头也不亮堂。
这会儿东厢的谢小郎和钟六郎,西厢的林玉都看到钟云烟歪歪扭扭地走回来了。
三人连忙一起走出来扶人。
钟六郎个头小,没够着,于是钟云烟一边被谢小郎扶着,另一边被林玉扶着。
林玉一看对面的谢小郎就皱起了眉,不由指使他道:“你去打点热水来给四娘擦洗。”
谢小郎不敢反驳,乖巧应了声,便退下了。
林玉又对着钟六郎道:“我看着四娘就行,你回吧。”
钟六郎抿了抿唇,但想着他自个笨手笨脚,也照顾不好四姐,只好回房去了。
钟云烟身子歪倒在林玉身上,扭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响,忽地扯唇笑道:“玉哥。”
林玉闻着她身上的酒气,听她喊自个的名字,白皙的小脸不由染上了一抹红晕,随即又羞恼地嘲笑她:“就这点出息还要学人家喝酒。”
钟云烟傻傻一笑,也没说话。
林玉红着脸,好不容易把钟云烟扶进了屋,弄到床上,又嘟囔道:“重死了。”
谢小郎打了热水进来,见钟云烟斜躺在床上,已经睡了过去,忙上前蹲下身来,给她脱去鞋袜,准备帮她洗脚。
林玉垂头见钟云烟白润的脚被谢小郎握在手中,不由皱起眉,抬脚踢了他一下。
谢小郎一个踉跄,顿时疑惑又委屈地抬头:“奴只是想侍候四娘洗脚。”
林玉拧着眉,思索了半会,才道:“你出去。”
谢小郎闻言垂下眸子,只好不甘心地应了声:“是。”
等谢小郎出去后,林玉神情纠结地看了钟云烟一眼,又看了看她白润纤细的脚。
犹豫了半响,才蹲下身来,一边回忆着以前旁人是如何侍候他的,一边红着脸帮钟云烟卷起了裤腿,再把她的脚放进盆里。
他原以为自个干这侍候人的活必定不习惯,谁知这一洗就洗了大半刻钟。
等他用巾帕帮钟云烟擦好脚,只觉脸蛋烧得厉害。
他把钟云烟的腿脚放好,吃力地帮她摆了个端正的睡姿,盖上薄被,又坐在床沿上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偷腥的猫般笑了下,端了水盆出去。
……
一觉无梦。
钟云烟醒来,抚了抚头,察觉自个竟不记得昨日是怎么回房睡觉的,暗中思索着下次绝不能喝那么多,这才起床。
吃早饭的时候,钟云烟见林玉一直低垂着头,有些不像他平时嚣张的作风,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谁知换来林玉一个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