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辆的军车从红旗公社穿面罩着拱形的帆有”车的都是穿着军装的解放军。老百姓都在道边看热闹,呈夹道欢迎之势,嘴里还都议论纷纷:“是不是往北边边境开的啊?”
“估计跟老毛子又打起来啦,这回看样子走动真格的啦”当地人把俄罗斯人叫做老毛子,概因其体毛较重。
“去年在珍宝岛打了一家伙,这回更要给大鼻子点颜色看看”
大伙说得正热闹呢,就看到一辆军车颠了一下,然后从车篷里面蹦醚下来一个圆东西,咕噜噜滚到阳沟里面。
这下子可把大伙吓坏了。军车啊。里面装得没准就是地雷炸弹啥的。这要是轰隆来上一下子就坏了。那时候人们的警慢性也高,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卧到”霎时间,大道两边都爬满了人。
“是个。萝卜炸弹”有个小娃子从阳沟里面拎出来一个大红萝卜。
人群纷纷爬起来,有一个老头经多见广:“知道不,这是解放军运送的后勤物资,子弟兵吃了大萝卜。打起仗来那才叫一个辣呢。
如果他们追查一下汽车的去向。就可以看到,都是开往五星大队的。此时,在五星大队的菜地里。一派忙碌的景象。社员们抱的抱,抬的抬,正往军车上装白菜萝卜呢。
“都挑好的,白菜要抱心实成的,萝卜不能带土,被蛆啃的别往车上装”老支书一路走一路吆喝,嗓门大得出奇,这几天好消息不断,他嘴上的燎泡也消了。
不到两天的工夫,萝卜白菜就销售一空,剩下的都是稍微差一些的。到时候分给各家各户,也得储存点大白菜,腔两缸酸菜啊。那些地头的小扒拉棵子,则干脆就留在地里,冬天当冻白菜吃。到时候用水一抄,然后蘸点红辣抓酱,特别下饭。
算算账,卖出的白菜就有一百多万斤,大罗卜也有二十几万斤,收入一下子就过万了。
所以这两天,整个村子就跟过年似的,大人小孩全都喜气洋洋”娃子似乎看到了过年的新衣服,大人们也觉得有了奔头。
不过很快问题就出来,各家各户的余粮基本上都吃先,了,有几家孩子多的。已经开始借米,可是谁家也没余粮啊。
往年间,都是秋粮下来,按照家里的人口和劳力分粮,基本上一年的口粮就都分下来,年年如是。可是今年除了小麦之外,大田里面基本上绝产,就收获了点青苞米稍杆。上面结的苞米棒子还没小娃子的盯长,全都拉到生产队,粉碎之后喂牛喂马。
老支书也坐不住了,三天两头往公社跑,反应情况。不过有田玉、柱帮着张罗,跟粮库商量通了,可以调拨一部分。不过要等到秋粮收购工作结束之后。那时候卖粮,都集中到公社粮库。队伍能排出好几里地,而且沥沥拉拉得一个多月。老支书到各家走了一圈,余粮多的,能挺半个月就不。
没法子,队里的几个头头一商量,干脆到周边各队借粮吧。反正在麦收的时候。因为闹麻雀灾,金子横空出世,吓得麻雀重返山林,也算都给他们帮忙了。
而且,借粮主要借的就是苞米、高粱啥的,像小麦小米这些比较好的,也不能腆着脸去借。
都是一样的生产队,上人家那去借粮,就跟过日子去别人家借钱差不多,显然是日子没算计。虽说是因为天灾造成的,但是脸上也不好看。
不过为了大伙的肚皮,老支书也只得把老脸豁出去了。再说了。他还带着老会计,老会计兜子里装着现金。实在不行就花钱买。
还真别说,有钱就是不一样,当天就拉回来十多车,上面全是大麻袋。打开一看,金灿灿的苞米,一家两麻袋。先吃着。
队里的碾坊立刻成宿开工,苞米面子,苞米碴子,清一色全是这两样,大伙也终于能吃上黄金饼了。
而随着第一场雪的降临。山上的解放军终于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收兵回营,这也叫田大康放心不少。不过为了预防他们杀一个回马枪,还是在树洞里面躲两天比较好。
到了礼拜天早晨,田大康和明明带上黑妞和毛团,早早上山。
因为已经入冬,所以明明穿上了小棉袄,田大康也弄了一身秋衣秋裤。这还是解放军给他留下的,叫李奶奶改穿在身上毛耸耸暖呼呼。比较舒服。
平地的雪都化了,但是山上不一样,地势越高。温度越低,林子里面已经盖上一层薄雪,望过去一片银白,上面印下了各种鸟兽的足迹。也在提醒林子里面的居民一最严酷的寒冬就要来了。
冬天的山林越发肃穆,将近半年的寒冬,将是花草林木休养生息的最佳季节但是对于生活在林子里面的动物来说,更像是一场淘汰赛。那些体弱年老的野牲口,往往是熬不到来年开春的。
也正是这种严寒,才锻造了所有生命不凡的品性,经过风雪严寒的洗礼,无论是植物还走动物,它们的生命从此也就不再平凡。
树木的木质越发致密,各种药材的性能都优于其它地区的同类,动物们的野性,在冰雪中张扬”一切的一切,都在同大自然的抗争中百炼成钢。
进了林子,田大康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一点,所以对于冰雪,他一点也不讨厌,反到是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
黑妞领着灰太狼跑在前面,现在。灰太狼也有一尺半高,可以到林子里面锻炼锻炼了。这家伙长得越来越像野狼,唯一的差别,就是尾巴总翘翘着,而野狼的尾巴,通常都是耷拉着的。
这家伙也越来越不安分,进了林子之后就开始乱跑,还不时抬起后腿。在树根子上撒点尿。这是犬类发分领地的一种方式,灰太狼虽然还没成年,但是也有了霸占地盘的野心。
田大康跟明明在后面跑了一会。脑门上也就见汗,正好前面有一棵山钉子树。田大康就爬上去摘。
山钉子已经熟透,被冻在树枝上,放到嘴里,凉哇哇的,酸味已经尽去,又面又甜。一口气,田大康摘了半篮子,留着一会给树
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黑妞的带领下,来到树洞下面。毛团轻车熟路,直接就窜到树上,消失在洞口里面。平均两天来一趟,这里它也来过十五六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