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等到了秋天,家家户户都要在外面挖一个大菜窖,用来储存土豆、萝卜、白菜啥的另外屋里还有一个比较小的,挖个一两米深。上面蓬上木头板子。
“不行,要是被人发现,麻烦就大了马长战连连摇头,他担心牵连别人。在山上,就算是被抓,也只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不会牵扯到别人。而且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啥牵挂,不想再过那种躲躲藏藏的生活,跟两只老鼠似的。”只有活卜击,可有和敌人战斗的本钱。”田大康熟知山里的情况。到了冬天,万物萧条,想要藏身就更难了而且还极其容易留下痕汹,寻系都不能举火,要是没火取暖,人根本就抗不讨
看到田大康无比坚定的眼神。马长战也不能再推辞,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已经彻底绑在一起,拴到一条绳子上了,只能患难与共。
晚上七点多钟,田大康他们终于摸回村子,就跟做贼一样进到屋里。把李奶奶吓了一跳。田大康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就领着两个人到了园子里。
菜窖前两天就挖完了,两米多深。上面蓬上木板,然后盖上土,最上面还堆了不少柴火,基本上家家都是如此。
顺着个小木头梯子进到里面。田大康这才把蜡烛点起来,大伙一齐动手,在最里面腾出一块空地,然后铺上木头,木头上面又铺上麦稍,最上面是一张狼皮和一张抱子皮,这是临下山的时候,哑巴给的,隔凉隔潮。要不然,在阴冷潮湿的地窖里面住的时间长了,肯定做病,风湿、关节炎啥的,都得找上身。即便这样,隔三差五的,也得找老龙头熬点药。
“不错,比树洞里面舒服多了。上天入地的。啥都经历过啦!”小周对这里的环境还挺满意。生活就是这样,有比较才能分出好歹。在树洞里面的时候,睡觉都得坐着。
“窖门就得留着缝了,上面用点柴火虚掩,要不然空气不流通啊。挺过这段就好了,老话怎么说的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田大康嘴里叨咕着,其尖不用他安慰。这两位军人的意志,都无比钢强。
马长战往狼皮褥子上面一躺,扯过羊皮袄盖在身上:“比起红军当年爬雪山、过草地,现在就是幸福了,睡”
“呵呵,那您就睡吧,以后天天睡。到时候别睡不着就成”田大康嘿嘿两声,顺着梯子往上爬,然后就听到下面传来马长战低沉的声音:“你到睡得好,一睡万事了。日日这般睡,江山谁人保一”
一股悲愤之气忽然从田大康胸中涌起,他隐隐能体会到一些马长战心中的苦楚,不过这玩意就像狗熊冬眠,睡了一冬。也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山花烂漫,苦难的日子,就需要坚忍。
回到屋里,李奶奶和吴先生坐在桌前,明明也正在临帖习字。她学的是小揩,娟娟秀气。自从眼睛复明之后小家伙学习的劲头一点也不比田大康差。
“上回徐团长抓的就是他们吧。富贵啊,我总觉得这卓有点不对头。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啊一”李奶奶一边纳鞋底,嘴里一边叨咕。
田大康也铺开了笔墨:“奶奶,都是好人。””老太太晃晃头。这个问题太深,她想不明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而又有滋有味,公社又派来一位代课的男教师,学校也开始吃两顿饭。早上九点上课,下午两点多放学。主要是冬天的白天短,黑夜长。
又下了两场雪,社员们开始猫冬,队里没有啥活计,拉爬犁捡粪就是活了。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大伙就开始扎堆,尤其是吃完晚饭之后。往往就开始串门子,盘腿往坑上一坐,也不用点灯,只见一个个烟袋的红火头忽明忽暗。
小娃子们在外面疯完了,就趴在坑沿上听大人讲瞎话。在这种氛围中,要是讲点鬼啊神啊的,吓得小娃子直往旮旯猫,不过越害怕越瞪着眼睛听,然后听完了不敢回家。
这时候,往往就开始转移话题,破个谜语啥的,调节一下气氛。那些老掉牙的谜语,诸如“晃晃根朝上不大不大,浑身净把不点不点,浑身净眼”以及“麻屋子红帐子白胖子”这些,也都能给网接触的小娃子,诸如八叉子之流,带来无穷乐趣。
但是对于像三光子和田大康这种年龄的,就太有点科,他们更喜欢吴先生的灯谜,那才叫难猜呢。而且吴先生还有个毛病,坚决不说谜底,往往把小娃子们憋上十天半月,印象极其深刻。
这几天,大伙讨论的焦点就落在工分上。毕竟年年这时候,都是秋后算账,一个工分能值多少钱。每家每户能分多少钱,跟每个人的切身利益都有关系。工分的分值,每今生产队都不一样,从几分到几毛的都有,据说还有达到一块以上的,不过只是传说。
终于在一个星期天上午,老支书在大喇叭里面吆喝全体社员开会,大伙知道,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