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车到了公社,田大康特意尖开了封介绍信门纹年出,以有介绍信连火车都上不了,要不怎么社会治安好呢,要是犯了罪,想跑都跑不了。
有田玉柱的关系,开信当然不成问题。出来的时候。在公社院里看到穷有理,这家伙恶狠狠地瞪着田大康,一双眼睛无比恶毒。
田大康笑呵呵地朝他点点头:“洪主任。伤疤好了,还疼不疼?”
好了伤疤忘了疼,穷有理还真有这毛病。他嘿嘿冷笑几表: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
“洪主任您这水平越来越高,主席诗词信手指来啊,啥时候到俺们大队,再给社员们上上课。”田大康依旧笑嘻嘻的。
穷有理气口兰哼地一甩胳膊进了屋,他还真有点落下毛病了,就怕上五星大队。
田大康重新上了马车,大辕马呱嗒呱嗒。撒下一路铃声,在将近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向阳县。
第一站,当然是先去收购部。田大康轻车熟路。指挥着大马车在收购部门口停下。老板子扯下来一个草口袋,放到辕马前边,里面装得是青草拌得精饲料。
因为是农忙季节,所以收购部门口冷冷清清,这月份对他们来说是淡季。
一伙人呼呼啦啦进到里面,立刻引起注意,一看到田大康,那个老店员的脸上就浮现出笑意:“富贵来了,都是你们屯的吧,快歇歇
田大康打了个招呼,闲谈几句,然后就把两个面袋子叫哑巴拎过来:“老爷子,看看这个收不收?””
老店员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袋口的麻绳。因为这俩面袋子里面装得太多。所以他认为不可能是鹿耸。
可是当他打开袋口,就愣在那里,里面一片一片的,不是鹿耸又是啥。好家伙,大手笔啊,这鹿耸可不是土豆干啊,用袋子装?
饶是老店员见多识广,眼睛也有点发花。他把手探进去。抓了几片鹿耸。即使不用看仅凭手感,他就能够确定。这确确实实是鹿耸。而且品质上乘。
“富贵啊。你们不会是把山上的梅花鹿都打了吧?”老店员皱皱眉。虽然他也希望多收货,但是也知道凡事不能过力,要是打得太狠,好几年缓不过来。
“呵呵,俺们这是割耸。不是砍耸。”田大康知道这些老一辈的做派,所以也不隐瞒。
老店员微微摇头:“这袋子是花鹿耸,这袋子是马鹿耸,难道,这些马鹿耸也是割的?”大马鹿身高体壮。可不像梅花鹿那么好对付,就算几个棒小伙子,也不一定能把它们放到,想要割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老店员知道。他们五星大队。根本就没有鹿场。再说了,这鹿耸的品级,一瞧就是野生鹿的。
“俺们今年弄了不少麻药,放倒了几群鹿,所以才会夫丰收。您老给不给过秤啊?”田大康没有说放养鹿群的事,不过他说用麻药这事,倒是不假。
“好好好,过秤!”老店员幕颠颠地拿出黄铜小秤,然后又放到柜台上。要是别人来卖鹿耸,肯定用这个就成了,比较精确。可是现在有俩大半面袋子的鹿耸,就只能上磅秤了。
“这些鹿耸肯定都是二扛子,里面的耸血也足,就定成一等品吧”老店员一边调着秤驼,一边定等。最后又把两个面袋子过了一下秤,把袋皮的重量去掉。
花唐耸相对来说,价格要高一些,而马鹿耸要便宜不少,最后噼里啪啦扒拉一阵算盘子,老店员也有点吃惊:“一共是一千六百七十二块六角。好家伙,顶上我们半个月的营业额了!”
“这么多!”老支书等人也都忍不住惊呼起来,就算按户分下去,每家也有三十多块钱,而且,过些日子还能再割一茬呢,虽然品质没有头茬耸好,但是按照现在这情况估计,也能卖上千八百的。由此看来,养鹿这事大有前途,毕竟以后越繁殖数量越多啊。
而且还有一个好处:不犯事,有割猪尾巴的,割鸡鸭鹅尾巴的。没听说有割鹿尾巴的。
老店员拿起笔要给他们开票,却听田大康招呼一声:“老爷子。等会一块开”
他抬起头:“还有好东西。不会是又挖到棒槌了吧?”去年冬天,明明的那棵参宝,老店员可是记忆犹新啊。
田大康抓抓后脑勺:“嘿嘿。不是棒槌。您瞧瞧这个。”说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过去。
老店员的鼻子抽动两下,然后又眉开眼笑:“好小子,真有你的,连靡香都能淘弄来!”以他的经验,不用看。只要一闻到这股浓烈的香气,就知道里面肯定装得是肃香。
打开黄纸包,果然,里面是黑乎乎的靡香,色泽黑亮,闪着乌光,除了碎面之外,还有不少块状的掺杂其中。
“瞧着这分量,得猎了四五只香獐子吧?这两年,香獐子也越打越少了。”老店员小心翼翼地把纸包放到秤盘里面,无论是鹿耸还是肃香,都是名贵的天然药
尤其是靡香,必须把雄靡猎杀之后,才能录去香囊,所以更为难得。而最叫老店员奇怪的是。以后每隔几个月,这个娃子就总能拿来一些靡香出售,而且一年比一年的数量多。
对于老店员的疑问,田大康笑而不答,这也是他掌握的一项比较先进的技术活靡取香,一只雄度,每年能掏好几回扇香呢。不过这个秘密。他暂时还不准备公布。而割鹿耸、挖度香这两样,最大的优势在于可以循环利用。鹿耸一年最少可以割两茬,扇香则可以掏三到四回,形成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富贵,你这度香是哪来啊?”这下子连老支书都愣了:没听说他打过香獐子啊?而这种情况。度香就不属于大队的集体财产,田大康却拿来跟鹿耸一起出售,有点不大合适,应该属于他的私有财产才对。
“这是大膀和哑巴俺们几个在山上弄的。这次就用它给哑巴哥看病吧一”田大康也不细说。
老支书点点头:“嗯哪,既然是你们弄的,那就单算
老店员又扒拉一阵算盘子。这些度香,也卖了将近二百块,单从重量上来说,比鹿耸的单价还高出不少。
“富贵,还有没有了,一块把票子开喽,一起领钱老店员这次反倒问起田大康来。
田大康抓抓后脑勺:“还有点,不过这个是属于俺自个的,就是以前卖过的猪鬃。值不了几个钱
“又来猪鬃啦。好家伙,你小子是不是专门给野猪剃头的啊?”老店员这回是彻底没话说了,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娃子绝对不能以常理看待。他哪里知道,这其中最大的功臣,并不是田大康,而是明明。
出了收购部,老会计把卖度香的钱提出来。交到田大康手中,田大康则把这沓票子递给老龙头:“队长叔。俺们几个先上医院给哑巴哥瞧病去。你们就在县里溜达吧。最后到医院会和好不容易上县城来一回。大伙托老支书他们买不少东西呢。
收购部门口兵分两路。田大康、老龙头和哑巴赶奔向阳县人民医院,这也是最大规模的医院了。
田大康去年就来过这,并且第一次认识了老龙头,当初是为了给明明治眼,而且效果不错,明明已经复明,所以他相信,哑巴的病也有希望。
到了人民医院门口,出出进进的人还挺多,最近这段时间正流行麻疹。所以不少大人领着孩子来看病。
老龙头搭眼一瞧身边过去的几个娃子,脸上都是红色的小疹子。也不由皱皱眉头:“这样不行啊,越传染不是越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