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还有几个做粗活的女使婆子,都是顾二寻摸来的,负责日常的洒扫,如今正好帮着翠荷翠莲他们将行李搬到屋子里,各自归置了。
将翠荷翠莲他们留在家里收拾归置东西,徐章则跟着长柏一道往盛家而去。
走到积英巷盛家大门外,长柏介绍道:“这座宅子是昔日祖父高中探花之时,曾祖花了大价钱购买的,若非曾祖英明,只怕现如今咱们一家都得住到城外去。”
汴京的盛家,比起在江都时的宅子,可远要小得多,不过这是寸土寸金的汴京城,盛家又不是什么开国勋贵,也非皇亲国戚,宅子小些倒也不算稀奇。
汴京城里稍微好一些的宅子,那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是有钱就能够买的到的。
当初长柏的祖父买宅子的时候,尚且是太宗时期,国朝刚立,有钱又有权的人尚且不算多,太祖和太宗赏赐那些勋爵之家,都是一条街一条街的赏,由此可见一斑。
用屁股想也能首都的房价有多贵,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长柏的那位曾祖投资的眼光当真是没的说。
这可比在乡下买田买地的收益高得多。
这么些年下来,只怕光是房子的增值,都足够买上千亩地了。
“曾外祖目光长远,叫人佩服。”
徐章送上马屁一个。
按着宥阳老家的习俗,从老太太那里算,徐章确实应该叫长柏的曾祖为曾外祖。
长柏领着徐章进了家门,二人便径直往盛老太太的寿安堂去。
长柏解释说:“父亲上衙未归,母亲此刻也不在家,咱们先去寿安堂拜见祖母。”
徐章跟在长柏身后,亦步亦趋,“也好!”
寿安堂里,盛老太太眉宇微锁,看着呆坐在院里游廊下,趴着扶手的小姑娘,一时之间,竟有些束手无策。
虽说如今小明兰的状态比起还在扬州时好了许多,可话却远不如以前多了,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找个地方静坐发呆。
自从卫小娘生产之时出现血崩,虽成功的给盛紘生了个儿子,可她自己却也就此香消玉殒。
自那时起,原本活波开朗,机灵可爱的小丫头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起初的一个多月,基本上都是在上心和哭泣之中度过的,幸而有老太太在身边悉心照料,尽心关怀,这才从伤痛之中走了出来。
都说小孩子的忘性大,可这事儿放到明兰身上明显不合适。
虽然近两月来,明兰脸上的笑容逐渐显露,但在那双干净的如同山间清泉的眸子当中,老太太却总能察觉到几缕旁人察觉不到的淡淡忧伤。
生母早丧,老太太也没法劝解明兰,只能让人照顾好她的生活起居,送上自己的关怀慈爱,慢慢打开她的心结,温暖她的身心。
房嬷嬷走到老身边,低声说道:“老太太,方才门房那边来报,说二公子带着章表公子进府了。”
“章儿?”老太太眉梢一挑,眸光微转:“这小子舍得从宥阳过来了?”目光却在不经意间,瞥向了坐在廊下的瘦小身影。
才几个月下来,小丫头就瘦了一圈,原本圆乎乎,肉嘟嘟的小脸蛋也瘦成了瓜子脸。
虽然近日来用饭比刚开始的那一个多月多了一些,可比起之前在扬州之时,还是要瘦上许多。
房嬷嬷笑着道:“四月里不是文表公子的大喜之日吗!章表公子自然要留下观礼。”
“这小子来了也好,明丫头素来便和他亲近,他又是个能说会道的,正好让他好好开导开导明丫头。”
房嬷嬷也深以为然的点头:“这到不失是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