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修造(1 / 1)神都武曌,将开之荼蘼,浓夏锦纨扇,金梧桐井首页

孟夏间荼蘼花将谢尽了,蝴蝶随意停歇着,太子手中笔停了,使殿内侍应宫人们皆行退下,又着遂安取了些薄荷叶煎饮。太子一行品饮着,一行细思起来。毕竟阿爷敕玄奘大和尚所著之《大唐西域记》已成了,佛经既系奉旨而译,佛药又曾施得,且用药即愈。现婉拒玄奘那大和尚《御制三藏圣教序表》之请再,任谁也心下不快。《御制三藏圣教序表》之请未允,怎生好再请佛药呢。念至此,太子心下不免烦闷起来,手中薄荷饮亦置下了。  殿外荼蘼香愈发浓密了,一阵风微拂过,太子烦闷略觉好些。媚娘入宫已数载了,入宫即得阿爷赐名,虽未承宠,然以承旨之密,伴侍左右,屡经逾制之赐,可谓恩宠备至。却一直仅居才人位,不得升迁,颇令人不解。阿爷将过半百,病疾久不见愈,若阿爷崩逝,届时媚娘以一宫中之先帝未承恩之才人内官,将何以之呢?太子思度着。  若阿爷崩逝,依例继位之太子——即己,自为新登位之君主。媚娘虽系才人承旨,然未经唐帝承宠,届时自可纳媚娘为嫔御,宫中当无可言者。则末这样一来——思至此,太子胸中不觉一定。  然阿爷疾患,何日方得向好呢?太子忡忡着。    唐帝真生出些悔意了,服用金丹既久,病疾却有翻覆愈重之势。御医几番曾言,人秉四时之气,春暮夏初、秋暮将冬之时节于气疾、风疾者均要,又万不可劳神气怒,最在养心宁神。庭院闲散亦多有助益。然每用金丹即生躁意,御苑闲散既久,渐觉了无意趣。大兴宫本就潮热,现风疾愈甚,更觉难耐。为君王二十余年了,真有倦极生厌感,或当好生养息了。莫若广修园林行宫,以畅晚怀。天下事本来多由群臣,此番御驾亲征高丽大败而归,唐帝心中早无复先年之锋锐意——且将诸事付太子罢。  于是,御苑闲散郁郁不快之唐帝思再三,终于不止于大兴宫与先年所修各处行宫,兴起再起园林、奢度晚年之念来。营造复起。行宫初成即行避暑。诸事咸付太子,唐帝自加行乐。  将将过得一夏,唐帝以翠微宫险隘,不能容百官,庚子,诏更营玉华宫于宜春之凤皇谷(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八唐纪十四贞观二十一年,公元647年)。一时天下营营,修造不已。  七月,秋意渐起,唐帝车驾还大兴宫。    贞观二十一年秋,长安。  这个秋月的北地报说今载水患极重——是不蒙天佑了麽?民间许将议论了。唐帝心低沉着。为北地大水患故,原定明载将行之封禅亦行取消了(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八唐纪十四贞观二十一年公元647年 “八月,……加以河北水灾,停明年封禅”)。  唐帝疾依前翻覆着。  御医颇觉烦恼,道士进的金丹乳石并不见效,且于唐帝体损耗颇巨。唐帝耽于此,又不可劝,经玄奘禳解而止的噩梦又有续来之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