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周文礼在学校附近的宾馆里定了两个房间，吕欣和她一间，他自己一间。

“你回去吧，不用留在这儿。”

周文礼热了两杯牛奶给她：“不放心你。”

施柔一怔，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进了房间。直到坐在了床边上，面颊仍是燥热的。他就像不会说谎一样，每句话都那么的笃实，仿佛就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实事，这让她心慌。施柔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从前跟夏博志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多黑的夜路，多破的旅馆，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走，一个人睡，他似乎从来没担心过她的安全，而周文礼，一个仅认识一天的男人，却愿意在隔壁的屋子里默默地守护自己。

守护？这个词有点甜，也有点苦。

“为什么帮我。”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施柔回头，吕欣美丽的杏核眼忽闪着，微颦的眉心，冷漠疏远写在整张仍是白着的脸上。

“你醒了，来，喝点牛奶。”

吕欣似是没有想到，接过牛奶，别扭的说了句谢谢。

“没什么。”施柔捧起自己的，一口一口的喝起来，温滑入肚，让她想起晚上一起喝的粥，软香的给人带来温实。女人，不就是图一个温实么？这句话突然从她的脑海里蹦出来，吓了她一跳。

“钱我会还给你的。”

“再说吧，你先养养身子，反正钱也不是我的。”她已经是这个样子，施柔实在是不忍在这个时候苛责追要。

“他给你的？”吕欣变了音调，眼睛瞥一瞥门外，了然于胸的样子。见施柔不说话，向后仰了仰整个身子彻底放松在床上：“这没什么的，好好跟他在一起，只要别把真心交出去就行。”

施柔回过头看她，隐约觉得她眼角湿了。

随着夜色的流逝，强撑的吕欣终于睡着了。施柔躺在她身边，黑夜中的吕欣有种别样的美丽，让异性渴慕，同性嫉妒的那种。吕欣不是她们专业的，却在整个学校都赫赫有名，极其出众的外形，谜一样的身世，以及频繁更换的男友，无数关于她的传言在同学的口中流传，当然，大部分是坏的，甚至是诋毁，所以，她一直都是个让男生止步，女生侧目的人物。可是施柔并不这样看，即便吕欣眉梢眼角都带着拒人千里的倨傲。有时候拒人千里只是一个人的自我保护。

对她来说，可怕的不是把所有锋刃摆在外面的人，而是像张泽君那样全藏在里面的人。

等她们醒过来的时候周文礼已经把早餐买好，只是眼睛有些浮肿。

“没睡好吗？”

“处理了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