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那是有苦衷的呀!
为什么她就不能等一等呢?
等他回去,将一切都说清楚,他们不是就可以一如所愿,从此安然相守了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这一切变成如今的模样?
她幸福依旧,却从此与他再无关系!
他,不甘心!
眉目低垂,不过片刻。他眸中狠戾愤然的情绪竟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再抬头,眉眼间竟只剩下隐隐的笑意,带着如沐春风般的温暖,让人不由晃神。
“祖母,孙儿今日斗胆,想问一问您可喜欢今年这孙儿进献的寿礼?”
浅笑盈盈地翩然起身行礼。他眉眼含笑,嘴角轻扬,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却如同儿时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稚子一般,嬉笑着讨着好。
“你呀还真是顽皮!”
太后宠溺地抬手戳了戳他,虽是斥责的话语,却半分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满满的皆是对这孙儿的疼惜与纵容。
“你这孩子,也忒不懂事了些,怎能同你祖母如此讲话?”
高台之上,容妃笑意清浅,低声笑骂,可那眉眼间哪有半分责骂的样式,满满的皆是母慈子孝的温情,却直戳的底下尽心筹办着寿宴的钱婧依瞬间心神紧张,手脚冰凉。
肃墨的寿礼
说的不就是雅阁么?
他如今这般突兀的提起,该不会是又有了什么念头吧?
虽说她如今并不害怕他那随时爆发的念想,可是,今日这场合毕竟非同小可,若是他不慎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么事情就再也没有了挽回的地步。
到那时,她和秦墨裕
心思恍惚间,一声清脆的浅笑骤然响起,打破了这满殿的慈孝和睦,也消散了钱婧依心中的百般不安。
“三殿下今年的寿礼还果真是别出心裁。不单让太后娘娘欢心了,便是本宫也是开心的很。”
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喻贵妃浅笑着起身缓步走到皇帝面前,微微屈身盈盈一拜。
“陛下,三皇子的这一份礼不仅解了太后娘娘的无趣烦闷,也解了臣妾对那不成器的侄子终身大事的挂心,实在有心的很呢。如此看来啊,臣妾们连同其他孩子们的礼物可就都是逊色了不少呢!”
说着,竟微微顿了顿,状似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正专注看着自家媳妇忙碌身影的某只一眼,而后似欢喜又似感概般对着座上那尚未作出一点反应的皇帝浅浅一笑,轻笑着温婉开口。
“陛下,若不是三殿下这一番用心,臣妾只怕不知何时才能亲眼见到臣妾那玲珑剔透,贤良淑德的侄子媳妇呢!如今,臣妾的一桩心事倒是借着太后娘娘的福,彻底放下了呢!”
浅笑盈盈间,喻贵妃虽并未明说,却倒也不动声色地将钱婧依如今的身份提到了明面上。
如此一来,便是肃墨有心,可是当着这王公贵族,文武百官的面,只怕也没了那不顾一切的力。
因为喻贵妃的这么一番适时的说辞,肃墨之后的话语也就再没有了继续的理由。因此便是直至宴席结束,钱婧依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而她,也终于顺利地结束了被她视为噩梦般的宫廷岁月,同秦墨裕安然地回到了秦府。
只是,就在她庆幸着这一切终于结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回归的平静生活的时候,皇帝的一纸圣谕却让她再一次深陷惶恐,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