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 爬墙(1 / 1)情护般若(半壶cp同人)首页

夜色渐暗,深深几许,恍恍几丝凉意,微风拂过时却让那正在上马车的独孤般若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身子,这夜风当真寒冷。    春诗搭着她的玉手纤纤,给她一个不大不小刚刚好的力道,让她毫不费力的钻进车厢里,触上她的指尖,只觉得冰凉的很,或许应该带件大氅来御寒的。    想起她家姑娘自小气血不足、体质阴寒,这一般人觉得正好的风刮来时,打在她身上却是凉风,本来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怎的这几日又反复了呢?一边思忖着一边轻快麻利的上了马车,回身缓缓关上了雕刻精致的车门。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地面,月色也遥遥映在光滑的地面上,地上悠悠掠过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马车四面皆是精美的丝绸所装裹,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马车缓缓驶过街巷,声音寂寥而单调,不时却有马儿发出老长的嘶鸣之音  。  独孤般若倚在车厢壁上,身上盖着毛裘毯子,那毯子油光锃亮一瞧便知是极品皮毛。双目无光直直望着对面的窗牖径自出神,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恍若是在聆听马儿哒哒的马蹄声,节奏鲜明。    春诗触上她的指尖,只觉得还是冰凉却也比方才好了许多,“姑娘近日忧劳,劳心费神,一会子回了府上还得请大夫瞧瞧,开些补气血的汤药来。”    独孤般若这才回神,瞧她一眼,“宇文觉宴席上撒泼,失了体统,却让阿爹留下替他善后,是何道理。”    春诗低首,将她一只手握的越发紧了,低声道,“兴许是他醉了酒,这一众宾客只有老爷身份显贵能够代替他略行招待。姑娘何必为了此事伤神。”    般若冷哼一声,眸中瞬间凌厉,原本歪着的身子都不经意间坐正几分,“元钦作为圣上势弱,一干大权皆在大丞相宇文泰手中,指望他是不可能。那宇文泰年事已大,想要称帝恐怕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他了。”    指尖埋进皮裘里轻抚着那柔软顺滑的绒毛,微蹙峨眉,“想来宇文觉是宇文泰的嫡子,他上面虽然有兄宇文毓,但是咱们大魏向来立嫡不立长,那宇文毓也是指望不上。”缓缓摇头,扬了抹笑意瞧着春诗,眸中光芒闪烁,“眼下,将登大宝的最有可能便是宇文觉了,奈何,却是个蠢材,不光蠢,还没血性。”言语缓缓,那惋惜之意溢于言表。    春诗却是一愣,目光迟疑片刻才缓缓道,“姑娘是要……”默默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眼皮子都在跳,“扶植宇文觉?”说出口竟觉得不可思议,她家姑娘虽是女流,却也算得上巾帼英雄,雄才大略。    独孤般若瞥她一眼,不动声色一如方才的平静,鬓角流苏因着车马的缓缓晃动而摆动个不停,恍若那弹跳的小精灵,“扶植宇文觉,是下策。”眸中波光流转,古井一般幽深无形中散发着将人吸进去的独特的吸引力,微扬的唇角浅淡的笑意,“帝星未明,然独孤天下,这个人选,我会好好甄选再三思量的。”    春诗抿抿薄唇,应了声是,还是觉得不妥,“姑娘还是一切考虑好了为妙。”    寂夜无声,只有马蹄哒哒车轴转动的声响,将这长夜的静谧划破。搭着春诗的手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隐约觉得这一路有什么不对劲,坐在车里也没多想,此番出了马车越发觉得自己被人跟踪了。    她在独孤信手下长大,习武学文,一样都没有落下,就连那异常敏感的警觉性都是随了父亲的,当下蹙眉往那虚空中回头遥遥巡视,夜空漆黑,寂寂无声,心下却是不安,莫非是自己多心了?    冷风适时吹过,正巧打在身上,忍不住一个冷战便往府里走去。长裙拖曳,划在石质的地面上沙沙作响,像极了秋风扫过落叶是的声音。墨发飞扬,长裙迤逦,绝世芳华,眉眼间光芒万丈,抬首间睥睨天下,仿佛她生来便注定要登上那高高在上的鸾凤之位的。    独孤天下预言,当真不假。    宇文护借着夜色漆黑才堪堪隐去身形,心下却是战栗,方才独孤般若回眸一望,若不是他动作轻快,当真要被她当场抓个现行了。虽说他是光明正大来找她的,却是不知为何莫名觉得心虚,恍若那偷鸡摸狗的贼子一般,这是为何?    眼瞧着独孤般若进了府,府中大门虚掩着,想来是给独孤信留的门,踏步往高台之上走去,脚步一顿又停下来,此时此刻走正门似乎不太妥当,点点头又退回几步,旋身飞起跃上高墙,脚步匆匆行在房檐屋舍之际,却是脚下生风默默无声。    独孤般若在春诗的服侍下已然梳洗完毕,换了身里衣如纱端坐在梳妆镜前的梨花木椅上,手中玉梳清透质地晶莹,是那上好的玉石雕刻而成。十指柔荑埋在乌发三千中,丝丝柔顺恍若得了生命一般通了灵性,对着铜镜,挑眉瞧着镜中的自己,眼波横生,微微扬了一抹笑意尽是冷漠,她相信,独孤天下的天命必会应在自己身上,天命之女么?    耳下玉坠摇动,似是因着主人的心情而动,抬手卸下耳坠子,拿在手中透着烛光莹润焰火通明,越发显得那耳坠子玉润晶莹,似是透明的一般。    恍然间神色一凛,眼中戾气骤起,虚空之中扬起手来,将那耳坠子当作利刃斜刺里甩出去,厉声呵斥,“什么人!敢在我独孤府闹事,胆子当真不小!”    宇文护趴在房顶,破空而来的玉坠子直直冲着面部袭来,隐隐生风,慌忙抬手去挡才险险躲过,玉坠子握在手心灼痛袭上来,心头却是惊诧,般若的手劲何时这么大了,这内功算得上深厚。    心中正想着,却又听得屋中之人言语凌厉,“大胆贼子!来……”独孤般若口中话还没说完便被那突然出现的人捂住了嘴,连带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中戏谑美目含情的垂眸瞧着她,“别这么激动嘛……”    独孤般若挑眉瞧他,眉头蹙起,抬手有力将他狠狠推开,“宇文护,深夜来我独孤般若闺阁之中,是有何赐教么!”不知怎的,她竟真的不想喊人来捉他,只是冷目打量着他。    宇文护轻叹,缓缓摇头的同时凑近她两步,瞧着她默默后退三步站立后还是那般森冷的眸子注视自己,才缓缓出声,“赐教自是不敢当,我深夜爬墙蹲檐这般劳苦,不过是为了见你一眼,纯属相思之意。”    独孤般若笑出声来,“相思之意,你我很熟吗,又是谁允许你爬了我独孤家的墙蹲了我独孤家的房檐的?”